易苟待一人。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易苟待的手放在包裹上,里面放着细长的手杖。
“为何?”轻之在易苟待身边坐下。
易苟待不知作何解释,只能再一次强调道:“我等不了那么久。”
易苟待的眼睛不断闪躲,不敢与轻之对视,“我只是想早点带你去安全之地。”易苟待心跳的厉害,源于心慌,人撒谎的时候会故意躲避旁人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也会变得紧张,眼睛会不自觉的开始快速眨动,这些是易苟待上学时候就了解到的东西,如今却开始自己推论起自己来了,这时候说的越多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易苟待找了一个借口下楼,“我去叫店小二送点吃食上来。”她不得不先逃避一会。
轻之睫毛半垂,静默的坐了很久直到易苟待回来。
“来,我们先吃点东西,明天再看看能不能找机会离开这里。”半日已逝,过完今天就只剩下六天的时间,中秋前轻之带她去洛阳还足足花了四日的时间,即使日夜兼程,六天的时间真的太少了。
独孤院不远处的一条街上,打铁铺里来了一位稀客,卢远志放下手里的锤子擦了擦手心里的汗迎了上去,“陆少爷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自打他接了老爷子的班以后,老爷子好几日才会来这铁匠铺坐坐,指点指点自己的技艺,昨日老爷子刚来过,所以今日只卢远志一人在这铁匠铺,听了易苟待的话,在闲暇的时间里多造兵器。
陆裕顺额上沁出薄汗,想是来的路上走的着急,也没有下人陪同,一靠近这打铁炉子更是热的直冒汗,拉着卢远志离远一点说话,“你可认得易苟待?”
“家父与他熟识。”卢远志看到陆裕顺一脸焦灼的模样,给他倒了杯已经凉透的茶水,“先喝口水。”
陆裕顺接过杯子仰头喝尽,“易苟待和轻之姑娘有危险,徐烨烁正在追杀她们!”陆裕顺说完,卢远志刹那间变了脸色,“怎会?你是从何处打听来的?”卢远志不相信,易苟待和轻之姑娘一心向善,虽经营着抬不上门面的生意,但人却是极好的,不像是会与人结怨的样子。
“我亲耳听见的!徐烨烁亲口说的,你快去知会家里人,要赶在官府的人找到他们之前护送他们出城。”如今城门戒严,每个从那边经过的人都要仔细的盘问搜查,凭那两人的相貌,又如何不被发现,若是在城里待的时间久了,怕是早晚都要被翻出来的,他原以为徐烨烁是当真好心要帮自己和张小姐,未曾想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徐烨烁不仅要抓住她们,而且还扬言即便是他亲手杀了她们,皇上也只赏不罚,原是皇上的旨意。
陆裕顺虽想得到轻之,可却不曾想过要轻之丧命,如此,他是万万做不得的,在官府的人满城搜人的时候他急忙赶来之前与易苟待有所牵连的打铁铺,听附近的街坊说,易苟待与铁匠铺的老爷子交情不浅,所以一路打听过来的陆裕顺跑的全身都是汗。
“我关了铺子这就回去,你知晓她们现在人在何处吗?”卢远志一边手忙脚乱的灭了炉子里的火,硬生生被水浇灭的火炉里飘出浓浓的白烟,打了一半的生铁也丢在一旁。
“不知,我已经通知下人去找了,但凡有消息我便会托人给你捎信,你那边想想法子怎么带她们出城。”陆裕顺看着卢远志往家的方向赶去,自己也转头继续寻找轻之,若真如徐烨烁所说,她们一早才离开,此刻满城戒备的状态两人定是还待在城里。
徐烨烁现在身后撑腰的人可不是先生了,而是当今圣上,就连走起路来都昂首阔步的,如今独孤院已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只是易苟待和轻之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得安心,人做了坏事的时候便会这样,总想着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其实是心虚在作祟,就怕原主人找上门来寻仇,所以此事还是先下手为强。
另一边,卢远志已经赶到家里,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妻子挺着个大肚子从门里出来,卢远志瞧见快要临盆的妻子,没有易苟待就没有如今的他,而他的妻子也不会如此柔和的在家里等待的他,眼看自己就要多出一个女儿或者儿子,易苟待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搀扶着妻子回屋,扯着嗓子喊出二老。
“爹,娘,易公子和轻之姑娘被官兵追捕,如今困在城内出不去,我们得帮帮她们。”卢远志一口气说完。
卢伯听闻,面色陡变,“她们现下人在何处?”
“不知,等陆兄的人来报信,我们得先想好对策,如何将她们弄出城。”
卢伯:“此事容易,近日城外李家定了一批仆人使用的兵器,正准备让你明日送出城去。”
“爹爹,我也要去。”卢溪不知在身后听了多久,两步走过来也要加入他们。
卢伯双目瞪圆:“胡闹,这事岂是你女儿家能做的?你还是待在家里不要误事的好。”
卢溪听了不愿了,“爹爹,就让我送送她们吧,我只是想再瞧一眼他,就只瞧一眼。”卢溪还是忘不了易苟待,匆匆的几面之缘,已成为她心里永远抹不掉的印记。
卢益柱心疼女儿,易苟待确实是他最中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