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待刚刚起身,就得到了前院丫鬟的通报,说是有一位姓张的小姐前来拜访,指名要见她,说是旧识。
在这里,易苟待认识的人不多,这张家小姐也算的上是她为数不多认识的人中还能说上话的人,不管她来找自己是出于何意,这烦闷看上去要下雨的天气一个人怕是不太好过。
“我等等便去。”易苟待忽然想起待在长安的沐琴、易小待和卢伯一家人,出来甚久,不知他们过的怎么样。
易苟待见到张睿婕的时候正好是用早膳的时间,王姑摆放了一桌子的吃食,易苟待有礼貌的招呼:“张小姐,用早膳了吗?”
张睿婕怎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和易苟待相处的机会,当下就回道:“未曾。”
“不如同我一起用膳?”易苟待纯碎是一个人待的无聊了想找个能说话的人。
“多谢。”张睿婕等易苟待坐下后才挑了她旁边的座位坐下,挥挥手将身旁的丫鬟都赶走然后觑了一眼还站在旁边丝毫没有动弹的王姑,立刻嘴角带笑的和易苟待套近乎:“近日可好?这洛阳不比长安,在这里可住的习惯?”
“尚可,只是很想念家里人。”易苟待指的是她初来长安认识的人,便是她的家人了。
张睿婕小口优雅的喝着稀粥,每喝一口都会用手帕轻拭嘴角,“既然想念不如早些回去,毕竟就连圣上不久也会回长安。”张睿婕家住长安,自然在长安的势力更大一些,易苟待能回到长安是最好不过了,不论是做事还是言语上面都会方便许多。
易苟待微微瞥了一眼,这皇上要迁回长安的事情竟连她也知晓了吗?怕是从她爹爹那里听来的,轻之说她对自己有意思,现在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讨好自己罢,易苟待连连叹气,她与张睿婕相识不过见过几次面,仅仅凭这寥寥无几的相逢便可做到如斯地步,大抵都是这张脸的功劳,还有她还裹胸下的假身份。
“归期未定,还是等轻之决定吧。”易苟待昨晚没吃晚饭,早上起来肚子饿的慌,这会早膳不免吃的多了些,碗里的粥已经是第三晚,就连桌上的馒头也吃了两个,而张睿婕碗里的粥看上去还是原来的高度,其余也什么也没有动过筷子。
张睿婕眼睛紧紧的盯着易苟待,这样的男子她是从未见过,用膳快而多但吃相却是斯文的,举手投足都透露着慵懒,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比她那整日挺着大肚腩的爹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越看越是满意,心里想要从轻之手里夺走她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于是,在看见轻之从院外进来时,故意挪向易苟待,声音低微的问道:“我瞧你吃的很香,这馒头当真如此美味?”
易苟待一愣,没想到张睿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吃饭的时候她不愿多说话,只是一谈及到她最爱吃的馒头不得不要夸上几句,委婉的回答:“只是我自己爱吃,我就觉得它很美味,要不,你也尝尝?”易苟待十分热情的开始推销馒头,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也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朝代,直接动筷子给张睿婕夹了一个。
“多谢。”张睿婕瞟向屋外,轻之也正看向这边。
易苟待期待张睿婕尝过后的评价,所以目光也一直落在对方的脸上,就连外面晃动的人影也没瞧见,直到一直站在身后的王姑欠身提醒她。
“轻主来了。”
易苟待站起身扬起笑招呼道:“可曾用膳,一起坐下吃吧。”仿佛昨天的事情早已忘记似的,笑的没心没肺,甚至还真的搬了一张凳子过来,放在她的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
轻之不言语,犀利的眸子看着不该坐在这里的张睿婕,她不过是离开易苟待半日,两人的关系竟变得如此之好,两人胳膊间微乎其微的间距,易苟待是当真未发觉吗?
易苟待招手对身后的王姑说:“小王,再添一副碗筷。”
“不用了。”轻之出声拦下欲要离开的王姑。
“用过膳了?”易苟待问。
“嗯。”轻之只是略微瞥了一眼易苟待,目光又重回张睿婕的身上,对面坐着的女人笑的极其张扬,身上透出柔和的气息,软绵绵的看似很好拿捏一副男人喜欢的模样,只是那眼神中的挑衅不容忽略,在易苟待面前的表面功夫倒是做的很好。
桌子上维持了片刻的沉默,张睿婕又开始寻找话题和易苟待谈论起来,从一个简简单单的馒头深入到了易苟待的喜好,轻之从未见过一次说出这么多话的易苟待,而且句句都是关于她自己,她说自己很聪慧,她说自己很受欢迎,她说她自己有远大的抱负……
“张小姐,若是在我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怕是不值得的,我终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去一个永远都回不来的地方。”桌上的粥热了一遍又凉了,筷子也放在碗边许久未动,易苟待终于说出了拒绝的话,她在等教授接她回去,心里明亮通透,她与这里的世界始终是格格不入,正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终有一天她还会回去,教授的强大远超过她的想象,归期未知,结局已定,她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有任何的牵绊。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