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一定很幸福,偏偏身世伶仃,遭出大难。
“朱蕉,别绣了,不过一只手帕,凑活着能用就行了。”少年见她在微弱的煤油灯下修得辛苦,忍不住劝道。
朱蕉一针一线地飞走着,眼皮都不眨一下:“还差几针就好了!”
少年劝之无用,起身走到床头,翻一个小包袱打开。取出一包银两从中拿了两小方块放进怀里,把其他的包好放在一旁,又取出一套水袖纱裙折好。待朱蕉打结断线后才拿着衣服和银两交到她的手中:“我们明天就起身到了若寺去了,你身上的衣服太旧了。不如先穿我的吧!虽是旧衣,我只穿过一次,还是八成新的呢!明天我们再买两身。这是七十两银子,是我们全部的家当,交由你保管。”
朱蕉不可思议地望着坦诚的简莫,手微颤地接过银两,shi润着双眼道:“妹妹一定替哥哥保管好!”
“嗯!我相信你!天不早了,我们休息吧!明儿还要赶路呢!”说着,自顾自地除衣上了床。
朱蕉偷着抹掉眼角的泪,轻手轻脚地净了手,吹灭灯,掀被入眠。
“当……当”
更夫又开始巡夜了,月光背着乌云潜入房间,一室清寒。简莫慢慢睁开毫无睡意的眼,愣愣地对着帷帐发呆,偏过头看向旁边的朱蕉,轻微的呼吸声平稳均匀,看来已经睡着了。简莫滑出手腕上的红珊瑚手串,温柔且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眼角也shi润起来。离开青州之时,她什么也没有拿走,只有这串手链,由于喜爱,一直随身携带。平阳太妃有心赠万两银钱,她只取了一千两一百两,言下之意,想必太妃已有明断。而今距离离开之时已两月有余,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尤其是吕子陵……想起那人的音容笑貌,翩翩雅姿,简莫的泪水模糊了双眼。那人应该很恨她吧!就这样一走了之,置她的心血与感情不顾,不知她是否还在月光下吹箫?还是独立微雨中,与杏花相酌?或许都不是,她应该带着怨恨忘掉她,寻找一个更爱她,更适合她的美好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了若寺
起早贪黑,到了嘉衢州已是半月后的事。简莫汗水淋淋,背shi了一片,她擦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雀跃地望着了若寺的山门。
朱蕉顾不得香汗,shi着衫,取出水壶递给两眼晶莹的简莫:“哥,喝点水吧!”
简莫也顾不得什么,对着壶口咕咚咕咚地牛饮起来,一阵酣畅淋漓之后,顿觉心口透凉,浑身舒坦。踏在坚硬灼热的石阶上,简莫的脚都要跟着燃烧起来了。流火七月,嘉衢州的夏季似火焰山一样烧的人睁不开眼睛,刚到砍头的时辰,一向闹如集市的了若寺也门可罗雀。
“咣咣……咣咣……”
了若寺刚受戒不久的小和尚不耐烦地问:“谁呀!大热天来?”
简莫学着香客行者参佛礼客气地问:“小生简莫,特来拜访圆慧大师。”
“方丈几日前就去云游了,您还是改天再来吧!”小和尚见简莫举止斯文,深后女子也乖巧秀丽,客气了许多。
简莫喜悦的心立刻凉了下来,焦急地问:“那大师何时回来?”
“这个贫僧也不知道,方丈时常四海云游,有时三五日,有时三两载,看造化吧!”
“啊?时间这么长,可小生有要紧事拜见大师,可有什么法子能找到他?”
“没有,方丈一向行踪不定,向来是他老人家告之我们消息。”
“这可怎么办?小师傅,小生的确有急事需面见大师,您能帮我想个法子吗?”
“这……贫僧实在不知,不过十月初八当今圣上将会御临弊寺敬天,方丈定会回来主持大局,施主若方便,可以等到那日再来。”
“那还需要三个月啊!太漫长了!”
“贫僧实在没办法了。”
“那……好吧!多谢小师傅相告,小生到时再登门拜见。”
“施主请回。”
顶着烈日,简莫兴致缺缺地下了山,漫无目的地走着。朱蕉跟在她身后好言相劝:“哥,急也不在这一时,好歹只要三个月就能见到圆慧大师了。等上一等也好,或许咱们心诚,菩萨可怜一片向佛之心,成全了咱们的心愿也是有的。”
“那就好了,我的傻妹子!”简莫苦笑着,“真要那样,我就天天跪在了若寺门前,恳请菩萨显灵,好渡我早日回家。眼下之计,我们还是尽快找个安身之地才好,圆慧大师三个月后才回来,我需在此等候,咱们的盘缠不多了,要想法子才是。”
朱蕉心里算着钱银,一路奔来,身上只剩下区区十几两银子。两人一无住所,二无生活依靠,想要挨过三个月,确实是个难题。
简莫见她想得太辛苦,眉眼含笑地说:“你别担心,我早就想好了。来的路上我观察留心了离了若寺三十里外有一座小镇,民风尚算朴实,且小镇靠近嘉衢州不太远,我们有个日常用品买卖也容易。小镇不算富裕,想必还没有教书先生,若不然那位摆摊的大叔也不会叹息孩子们不识字了。我虽说学识浅薄,可教一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