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展露少许慈爱:“我知你是个灵慧的,之后的事就靠你自己了,回去吧!”
吕子陵不舍地看了一眼略微疲劳的淳机道长,待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口,终是选择沉默。
淳机道长笑道:“去吧,我一生欺心,今日终可顺心了。只是再也不能在清明节那天掬一抔捻尘来祭奠她的香魂了,也许奈何桥上还能再见到她翩然的姿容。”
心中一痛,吕子陵掩下shi意,强迫自己狠心退出寂寥的禅房,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就这样让师父走吧!他那样的人想必喜欢安安静静的离开吧!
空寒的小院,一身单衣的她伫立着,纹丝不动……
熟悉的房间、家具、氛围,苏洄惊喜地发现她回到了现代的家,耳听厨房传来锅勺碰触的声音,她狂喜地奔了过去,还是那道柔和宁静的身影,乌黑的发染上些许霜白,热泪汹涌而出,一句“妈”哽在咽喉怎么也喊不出来。一张沧桑不失温和的笑脸转过来,对着抚面痛哭的苏洄慈爱一笑,动作、态度、模样一如从前,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苏洄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醒了就回来了?如注铅的双脚似被铁拐李下了千斤坠,定定地在原地杵着。妈妈好笑地看着女儿,笑道:“怎么了?”苏洄失了声般张着口,最终没能说出来。伸手触摸,面前被覆了一层粘稠的通明的膜,如何用力也捅不破。苏洄急的直冒汗,偏生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像到了无声的世界。恐惧一阵阵袭击大脑,头皮发麻,发了疯般想要冲破束缚的牢笼。妈妈仿佛没有看见自己一样,自顾自地笑着说:“洄儿,我知道你自小就倔,决定了的事撞到南墙都不回来。你一直很优秀,一直是妈妈的骄傲。其实妈一直想让你平凡一些,这样你就不会这么累。你懂事很早,小小年纪就知道帮着做家务,刚刚小学毕业便开始自己学习挣钱,从不让我Cao一点儿心。妈这辈子最开心、最庆幸的事就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知道你现在离我很远,远到我毕生都难以将距离缩小。不过,无论你在哪里都要记住:好好生活,善待自己。洄儿,人的一生会走很长很多的路,当前方出现交叉口的时候,即便选择的道路有些崎岖,也不会后悔,因为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的心是快乐的,如果心都不快乐,还走它作什么,无非是行尸走rou的活着,即便亲人在侧,看到这样的你也不会高兴的。”
妈妈的身影渐渐透明起来,化作一缕清风消逝在无色无味的空气里。苏洄身边一遍遍回荡着那些话,眼睁睁地看着至亲至爱的人从面前消失,不留一点痕迹,失去支柱般,骤然塌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两行热泪自眼角溢出,落在枕头上……
天微肚白,吕子陵带着一身寒气踏入房中,榻上的人儿还未转醒,紧闭的双眼红红的、肿肿的。蜡已燃尽,清旷的房间有些灰暗,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xue,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些,待寒气小了些,才起身到榻前,掀被揽着绷得僵直的身体缓缓睡去。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吕子陵入目便是一张泛着柔情复杂的娇颜正仔细的观摩自己,嫩滑的小手还轻轻滴抚着她的面颊,痒痒的。坏笑着直起身道:“怎么,看上本王了?欲趁我不备下手。”
苏洄脸一红,手快速的抽回,心虚地掩饰道:“谁看上你了。”
乍失怀柔,吕子陵有些失落,拉回细白的手握在手心,笑的如同偷了蜜一样的甜:“纵观整个褚翳王朝,像本王这样身世清白、才貌双全、专心痴情的人可是寥寥无几,你可要把握好了。谁人不知平阳郡王二十弱冠,富甲天下,而身边连一个侍妾都不曾有,奇货可居,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眼巴巴地等着呢!”
苏洄偏不给她好话,嘲讽道:“郡王如此稀缺啊!既如此可要好好选一选,褚翳想必美人无数,而且个个知书达理、贤淑能文,可要擦亮眼看仔细了。莫要娶个母老虎回来,成了妻管严,哈哈!”
吕子陵就势无奈地叹道:“是啊!怪就怪我看得不够清。怎那女子初见时何等仙人之姿,更难得的是性情温柔、善解人意,谁知过个三五月,本性暴露,俨然一个人人畏惧的母夜叉啊!”
苏洄听的糊涂道:“这是谁家女子啊?”
吕子陵眸光一转,幽幽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洄大窘,拿起枕头抡了过去,被吕子陵轻轻一挡,偏向别处,一时房间内充满了打闹的嬉笑声。
正当两人玩得开心时,观内钟声敲起,似有些急且令人感觉深沉哀痛。吕子陵眼一沉,带着无限哀伤沉声道:“淳机道长圆寂了。”
“啊!”苏洄大惊,失声喊道,“怎么说走就走了,昨天还好好的?”
吕子陵悲伤地说:“虽然早已料到,可人去了还是伤心,从此大翳再也没有像他这样的旷世奇才了。”
苏洄不忍她伤心,体恤地回握着那双有些发颤的手,宽慰地说:“逝者已去,你要节哀呀!”
吕子陵沉默片刻,突然一扫先前的沉痛,淡淡道:“淳机道长一生辛苦,此番去了也算洒脱。我没事,有些事情无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我们事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