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再想念顾荏了是么?不然她怎么一点都不会和顾荏联系?
若要往好处想,顾荏愿意相信禾言对她是有想念的,所以想借着顾妈妈拜托她过来的借口前来和自己相见;想得坏一点,顾荏可以接受的是禾言因为顾妈妈的陈恳,不好推辞,所以才答应了过来与自己见面。然而事实却并非顾荏想的那样,无论好坏都不是她想的那样。
禾言约了顾荏下午在那家茶餐厅见面,她过去的时候,顾荏早已等待在那里。顾荏并比期盼这次见面可以想以前两个人关系还很好的时候那样,便努力回想着禾言移民之前的那次是怎样个情形。若是照着那样再来一次,今天也是可以顺利过去的。
“等了很久了?”禾言微笑着过来,坐在了顾荏面前。
顾荏显得有些尴尬、紧张。“不久,我也是刚到。”
但这话听来明显是不诚实的。这时候服务生又过来了,在这两个人一人点了一杯nai茶之后就识相地离开了。
有好一段时间,禾言在想要怎么跟顾荏开口说顾妈妈交代的事情,而顾荏又不知道可以和禾言说些什么。那些日日夜夜积累下来的思念,终于有机会可以传达的时候,却好像又遇上了不对的气氛,哪里好去开口?
其实哪里是气氛不对?其实谁都知道,有些东西早就不同了,很多话现在说出来才反倒没有好作用。
“你最近,还好么?”
“蛮好。”
“你呢?”
“我很好,家人也很好,只是孩子有些调皮,这个让我们都挺头疼的。”
“小孩子嘛……等他长大就好了。”话到此,顾荏那双眼不由自主地都停留在了nai茶杯里的习惯上。她捉着它,一圈再一圈地搅动那本不需要搅动的nai茶,这大概是她唯一能做的,看起来还算自然的事情。
“顾荏……”禾言此时与顾荏有着同样的动作,她不看顾荏,却唤了一声,引来了顾荏那带着希冀,却惶恐的眼神。可顾荏尚未来得及开口回应,禾言仍旧将专心用在了搅拌nai茶的动作上,反倒是说话的语调显得有些随意了。
“那天阿姨来我家,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这几年的事情。现在我除了抱歉,再不知应该跟你说什么。就像刚刚我回答你的那样,我现在过得很好,于是我很自私地希望这样的生活不要有所改变。
或许我这辈子都会遗憾不能和你在一起,可我并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甚至现在我也希望你可以早些成家。女人,终归是要有个好归宿的,可以为你遮风避雨,让你觉得温暖的家庭才应该是你的好归宿。
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很不容易,若是我仍旧记得你,与你一样一直都将那份情保护着,那么你这些年的辛苦或许还没有白费。可是顾荏……”
禾言终于丢开了手里那微不足道的东西,抬起眼眸看向顾荏。有些话她省过了,她认为大家都是成年人,太过分的话并不一定要说出口才能传达出去。“忘了吧,忘了不可能再继续的那些。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那样的生活里不该再有我了。”
顾荏自己有些飘忽的眼神,好几次看见禾言那双眼,都被它们的坚定打败了。禾言说的话,真的并非玩笑话,它们认真得让顾荏觉得可怕,可怕到顾荏再不敢正视禾言的眼睛。
我本无心再来伤你,可我更不忍见你一世痛苦。可不可以相信我,在你决心放弃之后,无论有多痛,都总有一天会好起来。我只是希望你不再挂牵,也很自私地希望自己不要再是那个可以牵动你所有情绪的人。
这不是顾荏要的结果,这不是顾荏想听到的话。它们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出现在顾荏的耳朵里,它们凭什么擅自影响了顾荏的情绪?
顾荏已经很努力了,可她管不住自己的情绪。被禾言看在眼里的她,眼眸越垂越低,一双手肘抬起来支在桌面,手掌极快地捂住自己的眼。
那双生得特别好看的手,可以画出一幅幅动人画面的手,可以写出一手好字的手,它几乎是用力地捂着那双眼,指尖挨个隔着刘海抵在额头。禾言看见她的刘海被指尖弄得乱了,指尖在额头上抵着有些泛白了。从那双遮着面容的手掌下,禾言听见了几声很轻的抽泣。
“你要我怎么忘?”顾荏费力地摇着头,手掌摩擦着自己的眼,却从未让眼与掌之间有过任何缝隙。“这些年我独自守着本该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东西,它们早已是我唯一的Jing神支柱,支持着我生活中的所有。而你现在竟让我忘了它们,我怎么可能忘得掉?”
“忘不掉也都不要再记得了,那样会成为我的负担。从小你便让着我,替我着想,如今最后一次了,为何不能像以前一样,照着我的心意去做?”
禾言……你真的好自私。可是这句话,顾荏竟然说不出口。
见顾荏许久都不开口,也不抬头,禾言只好又说:“顾荏,我们都不小了,很多事情不能只替自己想。你要想想你的父母、亲人、朋友,他们都那么关心你,他们都舍不得你受委屈。你要是过得不好,你让他们怎么放心?”
“我过得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