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窗前,推开半合的窗,拿起骨笛吹了一下,笛音很短促,稍纵即逝,是召唤毒蛊的,不会对他身体造成什么损伤。没过多久,毒蛊应笛声而来,攀爬上窗台,还有公主府附近的蝴蝶。祁不砚抬手,几只蝴蝶落到他掌心上,翅膀缓缓地扇动。祁不砚没系银饰的长发被晨风吹起:“带我去找贺岁安。”蝴蝶与毒蛊这次都没动。少年五指并拢。她这是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听到笛音赶回来的黑蛇似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嘴巴微张,叼着的rou掉了下去。它不敢捡,找了老半天的rou应该吃不了了。红蛇的扁脑袋不停转动。它虽很少碰贺岁安,但对她的气息很熟悉, 眼下却感应不到半分, 就像贺岁安凭空消失了。银蛇不动声色地爬远一点, 装作很尽心地感应贺岁安的气息, 哪怕它现在是感受不到一点, 也不想叫主人觉得自己没用。祁不砚捏住一只蝴蝶,在快捏死它前, 松了手。蝴蝶迅速飞到半空。这群蝴蝶是祁不砚用骨笛召过来的, 它们没得到他的允许是无法飞远的, 只能围着他打转。祁不砚离开窗台, 平和地洗漱,不急不缓地往发梢系贺岁安说过好看的小铃铛,再把她戴过的银饰抹额戴到额间, 叮当响。他推开房门, 往外走。要想出到大门,必须得途径公主府的假山楼阁,祁不砚看到了落颜公主,她也看到了他。落颜公主很少会过问暂住在公主府的贺岁安、祁不砚要做什么事, 但今日见他孤身一人,贺岁安不在, 她便有了想问问的冲动。在落颜公主的印象里,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更何况, 他们当前还面临着来自刘衍的危险,应该要减少分开才对。难道是贺岁安还在房间里休息, 祁不砚只是出来走走?落颜公主随口问:“祁公子,贺姑娘呢,还在房里休息?”“出去了。”祁不砚浅笑,言简意赅。落颜公主回过神来只能看到少年迈向公主府大门的秀长身影,银饰在初升的太阳底下发亮。她微怔。贺岁安出去了?为什么突然出去,还不与祁不砚一起?落颜公主唤来下人,问她们今早有没有见到贺岁安,下人面面相觑,回答皆是没有。知墨猜测道:“我听祁公子说话的语气像是知道贺姑娘出去的,不会有什么事的,兴许是他们打算办什么事,需要先后行动。”落颜公主挑眉,并不多管闲事:“可能是吧。”“对了,昨日贺姑娘问奴婢借了些银两。”知墨险些把这件事忘了,“不多,十两银子罢了,奴婢便自作主张借给贺姑娘了。”落颜公主讶异。十两银子是不多。可贺岁安忽然问知墨借十两银子作甚,以前她和祁不砚连千两黄金都归还给她,分文不取。瞧着不像缺钱的人却张口问人借钱,着实有点奇怪,不过就十两银子,甭说是借,即使要走也没事,落颜公主还嫌少了呢。要多点也没关系。她对知墨说:“你做得很好,若贺姑娘以后还要银子,直接拿给她便是,不用请示我。”知墨:“好。”落颜公主对贺岁安此人还是挺有好感的,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讨喜,贺岁安便是,落颜公主见她第一面就喜欢贺岁安了。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落颜公主在皇室中见过太多的勾心斗角,也认识不少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贺岁安有种说不出特别。不是说她的性格。也不是说贺岁安的长相。而是她身上透着一股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气质,给人感觉贺岁安并不属于这里,却又违和出现了,很矛盾地融合到一起。落颜公主抽回发散的思绪,将稀奇古怪的念头抛掉。知墨忽露出踌躇的表情。“有事?”落颜公主半倚着围栏,喂水池里的鱼吃东西,自从得知是刘衍杀害了她兄嫂的真相后,她性情有所变化,很少笑了。也知道真相的知墨硬着头皮道:“王爷他派人送来了一些礼,说是给公主您当奁资的。”落颜公主抛鱼食的手停在半空,忽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守在不远处的下人没听到她们聊了什么,只听到落颜公主毫不掩饰的笑声,她笑得响亮,不拘小节,却无半点公主该有的风范。落颜公主低声呢喃:“刘衍他以什么身份替我准备奁资,又有什么资格替我准备奁资。”知墨心惊胆战。生怕叫人听了这话去。落颜公主抚了抚镶嵌着各种珠宝的宫裙,被硌到手也无所谓:“好啊,那我得去看看我的好皇叔会给我准备了什么奁资。”知墨随她去,不忘转述刘衍的话:“王爷说,您离开大周那日,他还有份大礼要送给您。”“大礼?”落颜公主脚步一顿:“他有没有说那份大礼是何物?”知墨摇头,也对刘衍的举动感到不解:“没有,王爷只说,希望您到时会喜欢那份大礼。”落颜公主笑了一声。倘若大礼是刘衍的性命,她想自己定会非常喜欢的。可绝对不会是这个,他说会在她远嫁南凉国那日送她大礼,为何偏是那日?她并不认为刘衍会是单纯地想送她一份礼,他怕不是另有所图。落颜公主转头吩咐知墨派人去庆王府盯着,有动静便回报。知墨领命:“是。”就在她们要去看刘衍送来的奁资时,天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昨日比较炎热,今日倒是变凉快了点,落颜公主沿着长曲廊走,避开雨,知墨紧随其后。斜风细雨,气温微降。长安外的一个小村庄,一名少女背着包袱,撑一把竹伞往前走,纱裙在风雨中拂动,身影变得略模糊,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贺岁安伸手去接一点雨水,原著的剧情到底能不能改变呢?按照原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