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问虽然身子未好全,但多年习武,此次多为皮肉之伤并未伤及经脉,内力犹在。抱一个人回去还是绰绰有余。
顾大夫会担心……原来他也会担心,是担心自己还是其他人都如此担心?箫问轻轻摩擦怀里的腰牌,这是前些日子顾大夫拄着拐杖从小松鼠窝里面找出来的。
箫问将头埋入软枕,他,他又冒犯顾大夫了。那条孽根竟然……竟然!
窗外传来打更人的更声,箫问犹豫半晌终于忍不住了。
“箫问哥哥!”
“莫动!”顾承意一声轻喝。
就在方才,他鬼使神差对着腰窝下了手……
“对不起,顾大夫……”健壮的小伙子,声音闷闷的,犹如猫儿一般又软又委屈。
桌上醒酒汤还冒着热气,得趁热喝。
花萝萝小心取出汤盒,“这是醒酒药,麻烦哥哥帮忙喂一下啦。衣服我等会儿带去洗了。咦?箫问哥哥……你不舒服吗?脸好红呀……”
花萝萝的声音传来,箫问欲盖弥彰得将深紫色的衣衫丢到凳子上,“小师妹,我正准备去洗衣服……”
小屋内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诡异起来,两人各怀心思。
他怎么可以?!不说顾大夫是否好龙阳,这几日光是门口隔三岔五的香囊便能知晓此人爱慕者众多。
漆黑的长发中夹杂着一两根银丝,箫问心头莫名揪了一下,顾大夫也就比他大几岁,左右也不出二十五。发间银丝应当是因为这些日子万花劫难。
低沉的嗓音,犹如羽毛般划过耳膜,浑身血液涌上头脑,箫问以手掩面蹲下身,没脸见人了……
箫问手指划过柔顺的长发,很滑,指尖勾缠穿梭,触感如同……箫问找了半天的的词语,只能说出一句和宫里的绸缎一般。
箫问也不懂该如何安置醉酒的人,只是将人衣衫除去,他头一次感受到万花谷衣衫的讲究,一层叠一层,他以为这是最后一件,却总会有意外之喜,还有一件。
就这还去喝酒,真当会点医术就毫无顾忌折腾自己?顾大夫到底知不知道会有人心疼……
而且,他只是凌雪个机枢府一名微不足道的弟子,浑身大大小小的疤痕,没有女子那么细心温柔。整日刀口舔血,过着今日不知明日身首何处的日子……
“情动乃人之常情,不必道歉。”顾承意垂下眸子,遮住里面的惊慌。
箫问说不出的失落,他把顾大夫吓着了,今晚顾大夫都不愿意和他一起在床上困觉了,顾大夫身上还有伤……
一阵个下午,小野猪变得比往日沉默不少。
“箫问哥哥!快!”背着药篓的花谷小师妹催促道:“顾师兄喝醉了!多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一道缝,最好将他整个吞下。着急忙慌的脱下衣服,好像他很急色一般……
箫问辛苦扒完衣衫,学着阁里面师姐照顾师兄那样小心翼翼擦拭起顾大夫身子。原来顾大夫身子这么虚啊,身上都没二两肉,搁在长白山一头小野猪就能拱翻,他这个粗手粗脚的糙汉子得小心,别碰坏了顾大夫。
“唔!顾大夫!”今日针灸穴位和之前有所改变,一股火热从身子深处升起,细密的汗珠从身上冒出,还有一股热流直指下身。
“箫问哥哥,你劝劝顾师兄吧,他这两日天天魂不守舍。”花萝萝用力拉扯地上的师兄,但人小力微。
“没,没有的事,方才换衣服……”箫问急急忙忙解释到。
箫问摸摸花萝萝毛茸茸的发顶道:“好的,哥哥保证,回去给顾大夫好生讲讲。”
“别走…箫问。”
我大概又病了……箫问暗道。轻轻给顾大夫盖好被子,箫问扶着心口坐在床边,他的心从未这般慌乱跳动过,耳朵有又烧又烫,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耳朵定然早已红透。
抱着衣物正准备离开的箫问顿住脚步,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醉酒昏睡的人满脸潮红,被子掀开大半,白皙精瘦的身子暴露在傍晚微凉的空气中。
“箫问……”
箫问再迟钝也知道了,他,对顾大夫起了不可告人的感情。
床上人还再
屋内,床榻上。
“箫问……”
“噢,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呀,不然顾师兄会担心的。”说罢,花萝萝收拾起衣衫蹦蹦跳跳离开。
箫问起身,衣摆一滞,一片衣角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拽住。
隐约间,箫问似乎觉得,他对顾大夫的感情不似寻常的救命之恩,但自小缺乏感情的杀手也想不通。索性抱着被子睡去,明日定要劝顾大夫回床上和他困觉……
箫问前几日才被允许下床活动,最近的顾大夫越发奇怪,这几日除了换药针灸几乎看不到人影,晚上自然也没回到床上依旧睡在外间,本就带病的身子怎么经得住这般折腾?
再者,顾大夫是万花谷琴圣的嫡传弟子,也就是阁主夫人的嫡传弟子,自己敢去下手,不必说顾大夫,阁主就会把他活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