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仙迹岩,回到小屋,躺在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被子牢牢将自己裹住。
“好生躺着别乱动。”
顾承意将被角理开,这一醒就乱动,真不怕伤口崩开?医者最讨厌这些不会爱惜自己的患者。
箫问一双点墨般的眸子,对视时候总会有一种很专心注视着你的感觉。
顾承意坐在门口专心煎药,那双眸子就一直粘在他身上。
“你有什么直说,大男人扭扭捏捏。”
偷看被捉到,箫问一张苍白的脸蛋憋的通红,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大夫,在下凌雪阁机枢府,箫问。”
“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咱们凌雪阁箫问侠士想找人聊天。在下万花谷琴圣门下顾承意。”顾承意端着药来到床边,明明知道这人是羞红了脸,还故意伸手探了探箫问额头。
这下箫问的脸更红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人接触过了,就算同组的师兄师姐都未有过如此亲密。
“这怕是烧起来了,脸怎么这么红。”顾承意边说边掀被子,“这得好生擦擦身子。”
箫问听闻,顿时大惊,他被子下可是寸缕不着,虽然知道自己身子早被看了个干净,但是…但是当时他不知情,就,就不算!
“顾,顾大夫,我没有烧,我是想……”箫问努力攥紧被子,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
顾承意理整齐掀起的被角,抬手在毛绒绒的短发上揉揉道:“得得得,不闹你,有什么直说,你是病人别乱动。”
“顾大夫,请问,您有没有…有没有里衣。待我伤好后重新买来还给你。”箫问盘算着他的身家,出那么多任务应该够这次的医药费和里衣钱。
最终,箫问也没有被允许穿上里衣。他胸腹还有一片烧伤,穿上里衣不利于恢复,严格来说,就算被子都不能盖的。
让他被子都不盖,还不如死了得了!据理力争后,顾大夫才同意他盖上被子。
箫问整个人羞得跟煮熟的河虾一般,大口把药灌下后,一扭脑袋,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这个顾承意,坚决不搭理这个无良大夫一句话。
顾承意也见好就收,再闹下去这只笨笨的小野猪该真的生气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在凌雪阁各种危机四伏的任务里活下来。
接下来几日。
顾承意每日点着香计算时间,上药,喝药,换药……
箫问从最开初的一掀被子就面红耳赤,到现在只是微微撇过头,只有耳垂能看出他的窘迫。
“这几日恢复不错,这些皮已经结痂,之后我给你开些药,保证不留疤。”
“不,不用。男子汉大丈夫,有点疤很正常。”谁要像小姑娘似的天天搽香香。没错,箫问说的那个搽香香的人就是这个正在给他换药的无良大夫顾承意。
“不用?箫大侠是不想,还是不好意思?”顾承意伸手点点箫问那白嫩的脸颊揶揄道:“也不知是谁好奇我那些香膏。”
“你!莫要胡说……我才没有!我!”箫问瞪着眼试图用眼神灭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知道知道,咱们箫问大侠只是想帮师姐师妹问问。”
再次羞恼怄气的小野猪拒绝搭理这个恶趣味大夫,亏他还记着救命之恩,再,在这么下去,他忍不住要恩将仇报了!
…………
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中药味儿,时不时传来两声压抑的咳嗽,还隐隐传来低声的交谈。听声音应该是万花谷药圣首徒裴元师兄。
“师弟,让你好生休息,你看你这都弄些什么?”
“裴师兄,承意心里有数。谷中如此,承意也想尽一份力…咳!”
“照顾好你俩,不添乱就算不错了。”
“是,师兄……”
又是一阵压抑的咳嗽。
裴元送了药离开,屏风外传来盛药的声音,不多时顾承意端着药碗往里走来。
箫问循着脚步声望去。一身墨袍将顾大夫的脸色衬得更加苍白,大抵是喝了药的缘故,眉间带着些许疲惫。
顾承意也是病人啊,这两日还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愧疚渐渐涌上来。方才怄气实属不该。
“顾大夫,你上床午睡一会儿吧。”
顾承意抬起头,床上柔弱小野猪歪着头目光盈盈的模样,他的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呦,小野猪心疼了?这是邀请在下同床共枕?”
“……”果然,他就不该心疼这个人。
身旁的被子掀开,一个只着里衣的温热身子贴了上来。
箫问瞬间僵硬身子,顾大夫什么时候脱的外衫?!
好不习惯。但自己开口邀请的决不能反悔。直到耳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箫问这才悄悄吐了口气。
一下午在两人午睡中渡过。
准确来说只有顾承意一人午睡,箫问盯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
直到晚饭,箫问一直魂不守舍,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一般。
“小野猪,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