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事件以后大家都安分了很多,也没人继续闹罢工了,一个个都讪讪地该上班上班该打架打架,毕竟干这一行就是个齿轮,一个停了其他的都没饭吃,人家派出所的民警还指着底层的小弟送月度指标呢。
我也没办法继续摸鱼了,打好领带戴了块新买的手表,出门准备拉客。
我拉客的本事一直是一等一的,没几天就拉来个叼着雪茄的富贵老板,他姓黄,是我们老板的老朋友了,我让小弟上了杯年前刚到的茶叶,卑躬屈膝地喊了一声:“黄老板好……”
黄老板哼了一声,显然看不上我的茶和我谄媚的笑。
我心里叹口气,老大的旧相识怎么也要装好这个孙子,忽然就听门哗啦一下开了,我脑门上的青筋一跳正准备开骂是哪个不长眼的,结果余光一瞥竟然是左迟。
他穿上了那件一丝不苟的黑西装,不得不说他是我见过最适合穿西装的男人之一,那个腰tun的曲线光是看着我就能心情舒畅一整天。他朝我点了点头,我刚想招呼他坐就听黄老板兴奋地哎呀一声站起来:“小左啊!快过来我看看,老赵前两天给我递消息一直催要我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说他在里面唯一就是放心不下你……”
我:“?”
左迟坐在黄老板旁边,把茶送到他手里,说:“深哥他是不放心他的生意吧。”
我就看那刚才只顾抽烟对我的茶不屑一顾的黄老板乖乖喝了一口,叹一口气说:“你是你,生意归生意,这不是之前就说好的这次要搞点原石回来,缅甸那条路险得狠,还得咱们合作一次。”
“黄老板……”我极力想给自己找点存在感。
“哦对”,黄老板差点呛到,忽然想起什么含着茶嗯了一声:“老赵让我给你也物色块好翡翠,说要我们采的里面最好的那块给你打个观音坠子,再弄个别的什么,你有什么想要的?扳指,手镯?有耳洞吗?哈哈现在小男孩儿戴耳钉的也多……”
“那个黄老板……”我再一次不甘心的举手。
黄老板拍拍左迟的手:“老赵下个月才出来,准备工作就麻烦你了,你小子心细,办事我放心。”
左迟点着头答应了,笑得文静乖巧就像过年过节那个亲戚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拿着张全a期末成绩单接受各家长辈夸奖,并且准备一会儿吃完饭再表演个小提琴,而我自然就是那个学习又不好又没才艺收个红包还唯唯诺诺的自己家小孩。
“行,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看你过得好我就对老赵有交代了。”黄老板咳嗽一声,转过头时才好像记起我的存在,顿了一下又哈哈笑了两声,拍拍我的肩膀:“都是俊俏后生,好好干,等老赵出来都要提拔啊!”
黄老板走了以后左迟也跟着要走,我看了连忙拉住他:“等一下。”
他皱着眉看我攥着他手腕的手,大概我上次顶到他的事已经让我在他心里有个同性恋变态的形象认知了,我识趣的把指头松开了,说:“你认识黄老板?”
他嗯了一声:“他是深哥的老朋友了,你不知道吗?”
我跟着老大也好久了,混上二把手也有个五六年,也没有能跟黄老板那么熟过。
“你看起来和黄老板认识好多年了。”
左迟又嗯了声:“我高中的时候和他儿子是同班同学。”
这听起来挺有料的,我还想再和他说两句,就从口袋里掏了包烟抽出根给他,然而这小子却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推回来:“抱歉,我不抽烟。”然后明显拒绝交谈地转身走了。
唉哟,烟都不抽,怪不得唇红齿白细皮嫩rou,身上还那么好闻。
我自己调查的结果出来了,左迟的履历看起来滴水不漏,从小就是尖子生,那张脸也是从小好看到大,他真该感谢他的人生里没遇到过什么真的变态。
而那个黄老板的儿子也在他的履历报告里画上了相当浓墨重彩的一笔。
黄承凯这败家玩意儿大学被劝退后,酒囊饭袋一个把他爹黄老板看得一头怒火,黑老大气的要放弃他再生一个的念头把黄承凯吓到了,走投无路偷粉出去卖要搞个大生意给他爹证明自己有实力继承家业,结果粉有问题卖出事儿了,死了人,警察同行个个都要抓他。
黄老板自然不肯能让儿子进去,于是左迟成了黄承凯的替罪羊。
这里唯一解释不清的就是左迟一个顶级大学毕业的尖子生在高中后为什么还和一个黑道败家子保持联系,况且有哪个一直安安分分读书的书呆子能在监狱里完成了黄老交代的灭口任务的同时顺便让另一个老板死心塌地一手事业就这么双手奉上当聘礼?
我更好奇左迟是怎么把两个黑老大迷得五迷三道的了。
我皱着眉想了很久也没理清头绪,只有手指在无意识的摩挲着证件照上学生时代左迟稚气的面庞。
一转眼的时间春天就到了,咱们老大出狱了。
我不知道左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用一个月的时间借黄老板的事向大家展现了一下自己业务能力有多强,拳头有多硬脑子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