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你看到……他做了什麽了?」她终於问道,声音几不可闻。
颜雅棠倏地转向她。「对,看到还听到了。我告诉过你……」
一见她绝望的表情,他y是吞回了接下去的话。赵佳琳勉力挪动身t离开床,随意地拉直身上天蓝se的毛衣。她走到梳妆台前,注视镜中的脸,发现幸好没瘀紫。她走进盥洗室,抖着手打sh一条毛巾,压上她灼痛乾涩的眼睛。
「我不会──」她话声陡落,拿着毛巾的手从眼睛处移下,压住了嘴。她本想镇定、坚决地说出的话,变成被sh毛巾闷住的痛叫。「老天!我不会那麽做!我不会杀了这个孩子!我──我办不到。」
她摇头,旋过身来看着颜雅棠冷y的面容,绝望地想从他身上得到安慰。「但我骗不了他多久的,也没法隐藏──」她呼x1一窒,梗住了一声啜泣。
「嘘!别担心那个,我的ai。他盯着你的时间不会久到看出你骗了他的。」
出自他闽南腔的浑厚低语,令赵佳琳自掩面的手中仰起。她用sh冷的毛巾抹去眼泪,摇摇头。「可是──」
「佳琳,我会找到方法的。我不会丢下你,我向你保证。」
现在他站得离她好近,她看得到他眼中闪烁的泪光,映着灯光的明亮黑眸闪烁着深情。
「但是眼前别再故意激他发怒了,」他提出忠告,字字轻柔。「表现出妥协、客气的样子。尽量让他相信你已经接受了他的掌握、原谅了他的欺瞒诈骗、还ai上了他。这样你就会有一定程度的安全。」
赵佳琳抿紧了唇,舌尖尚余血的咸味。「我会试试看,但万一他听见我们谈话……」
「我在这儿的时候,他听不到我们说话的,除非他是用自己的耳朵。有我在,他那些新奇的玩具都没有用,就像那座老钟一样。但是,佳琳,你一定要注意你对任何人说的每一句话。」
赵佳琳微微点头,紧锁的眉心皱得更深。新奇的玩具;姓颜的把这里都装了窃听器吗?也许是维修古宅的时候装上的,他连姑妈律师的办公室都有窃听,所以他才能发现秀梅姑妈修改了遗嘱,还有哪里呢?
她无从得知。
「好吧!」她又点头,这次多了些说服力,甚至挤出含泪的笑容。「我会尽力。」
「很好。」颜雅棠退开,她忍住没有跟上去。她将毛巾放至一旁,走出盥洗室,并偷瞥了他一眼。「你看到悬崖的情形了吗?」
他表情骤变,变得冷漠遥远。「嗯。」
「今晚来试试我们的理论,怎麽样?」赵佳琳提议,努力维持闲谈的声调。「我──我还不想睡,而且……」
「太迟了,佳琳。」
「什麽──什麽意思?」话困难地自赵佳琳唇间逸出,没有意义、而且多余,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见了──
颜雅棠yu言又止,来回走了一次,又一次。他停在离她半步前,黑眸泛出强y的寒光,隐藏了痛苦。「今晚你到悬崖上的时候……我也跟去了。佳琳,就像我以前那样。」
结果什麽都没有发生。
话在赵佳琳心中回响,一次又一次。她重重坐在床上,双手按唇抑住呜咽。颜雅棠跟着她坐在床边,以便与她平视。
「也许我们的……理论并不像我们所想的那麽可靠,」他轻轻说道,一字一声只令她更加椎心。「也许发生在悬崖上的不过是偶然,说不定你会在另一个地方再跨入我的时代中……」
「你真的相信吗?」赵佳琳低问,迎视他受伤的眼神,深陷於自己的悲伤。她再也不能触0他、拥抱他、逃离颜正贤可怕暴nve的现实世界了……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看不清那张转瞬间移出她视线的脸。
「我相信什麽并不重要,我的ai。」颜雅棠坚持道,嗓音低沉而坚定。「佳琳,我们无法知道我们的想法是否有一丝接近真相,那可能只是巧合。」
赵佳琳费力吞咽,眨着泪水。颜雅棠又在来回走动了,两手cha在口袋中。
她抱住自己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话,而他也知道。他再次停在她面前,俯望着她的时候,她从他的眼中看得到。
「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佳琳,追究也只是徒增烦恼。往事已矣,别忘了这一点。」他再度坐在床边,伸手彷佛想碰她。他的手滑过她脸庞的轮廓,离她的肌肤只容寸许。
「休息吧,佳琳。明天很快就来了,担心过度只会伤到你自己和孩子。」
赵佳琳再次点头,双臂拥紧自己,这同时颜雅棠的幽灵缓缓淡出了她的视线。
……………………
赵佳琳睡得很迟。等她下楼到饭厅的时候,秀梅姑妈已经到市区去了。
「但她今天会早些回来,佳琳小姐。」淑惠姨为她倒茶时说。「太太只是到律师那儿去一趟。」
「哦。」赵佳琳缓缓作个深呼x1,想到可以暂缓向秀梅姑妈宣布惊人的结婚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