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聆远啧声:【“这不就很像爱而不得最后发疯了吗?他到底是真恨还是真爱啊?”】陆平津听着声音都快被吓得要跳进玉玲瑶怀里了。叶聆远也就是调侃几句,她知道像风长息这样的人,做人做事都不可能是最简单的感情用事。哪怕他真的嫉恨陆平津,也是因为这种嫉恨能给他带来好处,才让他一直这样做。她问系统一个最简单的问题:【“风长息到底是早就入魔了,还是因为受伤才入魔的?”】在短暂的电流音之后,系统交出答案。【经系统查验,风长息体内魔气存在时限达百年之久,源头无法追溯,但可以确认,其魔气源头并非出自死人谷。】哦豁,这才是重头戏。如果说先前的内容都是搞笑的、娱乐的,这一锤才是将风长息砸死的东西。叶聆远又问:【“这跟梦九霄的心魔有什么区别?”】实话实说,哪怕看过诸多小说、影视作品,叶聆远也没闹明白这些故事里所说的入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貌似从视觉效果上来说,就只是妆造的差别。放在剧情上——她只感觉到是被压迫到极端的人突然开始反抗了,然后就被人说是入魔了,但魔和人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力量体系的不同,那为何直接将魔定义为反派?如果不是力量体系的不同,那为何这么执着地要感化魔头,让他改邪归正?都已经是恶人了,该凉就让他凉了呗。“爱”哪儿能是拯救一切的良药呢。【根据此间天地的运行规则,魔气与灵气乃天地所生,此消彼长,当人间灾祸横行,气运乱了,魔气就会透过封印弥散人间,有执念、有心魔的人更容易吸引魔气入体,一旦彻底被魔气侵蚀,就会沦为被本能和欲望支配的行尸走rou,哪怕是渡劫期大能,彻底沦陷也只是时间问题。】【修士修行,意念至关重要,但意念稍有不慎就极易转为执念,再成为阻碍修行的心魔,因此,当修士在被心魔彻底吞噬之前如果能够渡劫飞升,便能无碍,若无法突破心魔,迟早会从人变为魔物。】【“那风长息呢?他被魔气侵染百年之久,就没救了?”】风长息听到这句话,倏地怔住,垂头低笑起来,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他狼狈地从地上支起身来,满身都是泥泞。他说:“是我自找的,我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什么吗?真正生了心魔的又有几个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被困在原地?”“有些人看不开,有些人看开了也放不下。”风长息每说一句话,他身上的黑紫色便更重一分,从衣袖之下向外蔓延,很快就到了手掌,然后到了指尖。甚至不断向上,连他的脸都要彻底变成黑紫的颜色。他神情狰狞,勉强维持着神智,压制魔气向上蔓延,在他脖颈处形成一道分明的交界。风长息的眼睛已经红到开始泛出紫黑的光了,陆平津手持长剑,护在玉玲瑶身前,防止他突然暴动。“陆平津我恨你,我恨你们每一个不用受心魔困扰的人。我告诉你我来天极门是为了什么,因为天极门很多年以前抢走了我家的宝物,我是来复仇的。”风长息的嗓音如同老旧的风箱:“谁要喜欢你们,谁又稀得你们喜欢,实力和地位才是永远不会背弃自己的。”“我风长息!心魔缠身的一介魔修,招摇撞骗顶着逍遥尊者的名号,得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多年供奉,位至监理,不亏!”风长息大腿箕张,靠在梨花树下,看着陆平津和玉玲瑶:“天极门靠它发展壮大,殊不知它本身就是灾祸,等着吧,天极门迟早会被它毁了。”说完,头一歪,竟就这样直接了当的死了。死得如此突然,如此让人猝不及防。众人唏嘘间,玉玲瑶却倏地祭起琴来,指尖拨动琴弦,用琴音编织杀阵。一直躲着看热闹的弟子还没看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下一瞬,陆平津的剑气铺展,十里霜寒,竟生生在半空中凝住一团淡紫色的雾气。风长息竟是见自己逃脱不成,用了尸解的法子来躲死劫!陆平津的剑气一化万千,辅以玉玲瑶的琴音,越缩越紧,将风长息的神魂死死拘在剑阵和琴音杀阵之中。这才是剑胆琴心的真面目!哪怕是叶聆远也被这反转惊呆了。本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想到连这看似被触动的真情剖白都只是对方算计里的一环。叶聆远有些无措地抬头,正好撞上云道川的眼眸。云道川眼睫微垂,嗓音平静而舒缓:“他本就不是好人,与心魔和魔气无关。”风长息毫无疑问将受到惩罚,不仅来自天极门,甚至会来自仙盟会。如今有仙盟会的人在,像天极门这样顾及名声的大宗门,大概只能吃个哑巴亏,很难从风长息身上讨回什么损失来。甚至会被要求息事宁人,静待调查。现在就只能庆幸风长息没有对天极门造成过多影响。陆平津心中唏嘘,缓缓叹息一声:“此事怪我,是我识人不清,将灾祸引入天极门内,待押送风长息神魂之后,我将自愿前往血池受罚。”
“我与你同往。”玉玲瑶不由分说地向前一步,押着风长息的神魂准备去议事堂拜见门主长老。临走前,二人对云道川交代:“此后一段时间,鉴月峰上诸多事务恐你多费心思。稍候帮今日在场弟子仔细看过身体,看有没有被魔气伤到。”云道川颔首,站在叶聆远身边目送二人离去。然后——然后叶聆远就被迫拖着自己如同铸铅的腿,跟在云道川身后忙碌。云道川确实是个医修,还是个水平很不错的医修。他先是召集所有在鉴月峰的弟子,逐一看过他们有没有受魔气影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