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则与杨家两兄弟或健朗或美艳不同,他长相还是一派南方人的温和恬静,他肤似白玉,衬得一双眼睛越发漂亮,微微笑时便像是猫一般。
等到杨潜和孟槐一同考上市重点高中的时候,杨璞被娇宠的性子也定了下来。逐渐长大的他眉眼是与杨家人并不相像的精致漂亮,眼角的泪痣逐渐浮出,五官也初显成型,凤眼薄唇,在他这个年纪学着所谓的不羁中二风格蓄了一头长发,就越发像个女孩子似的。
一个利落的空心球,获得了孟槐的惊叹和杨璞兴奋的欢呼声。这会儿杨璞就扯着自己哥哥想要一块儿打篮球玩,不自觉地就有些忽略了一旁因为身体虚弱不宜太过剧烈活动的孟槐。杨潜照顾孟槐几乎都成了下意识的反应,这会儿见对方安静得不说话就注意到了。
杨潜读到高三下半学期那年,迟到的青春期带来了与他人不同的悸动。也许是日积月累下的影响,又可能是日渐开放的校园风气将总是同进同出的他和孟槐聊得暧昧不清,在第一次春梦里出现的是打小的玩伴孟槐。
他喜欢唱歌,孟槐就谱曲弹钢琴和弹吉他的杨潜给他当伴奏,录了曲发到网上。因为外貌出色唱腔也有个人特点自然而然地成了个小有名气的网红。可他脾气却是不好,在公众平台上开通的个人账号上大部分都怼天怼地的,却有种年轻气盛的小傲娇,反倒是被人美化成了耿直少年。有时候杨潜和孟槐也会被拉到镜头前一块拍个照——
到杨璞到了九岁,他就会偶尔插手帮忙了。孟槐对这方面真是半点天分都没有,平时端得是一副小公子的架势,明明前两天刚教过的姿势,转头就又僵硬成了木头桩子,哪只脚用劲儿也不记得了。杨家两兄弟都是执拗的性子,看孟槐教不会,就越发想把人教明白了不可。那头杨璞被气得翻白眼,杨潜就跟着上去继续纠正。
一来二去,三人玩得倒是充实,一刻都不得闲。
杨潜遗传了父亲的轮廓,眉眼英武俊气,口鼻却随了北方人的母亲,鼻梁直挺,唇薄而色淡。一头发梢朝天翘的短发,整个人都散发着朝气蓬勃的少年劲。
“没关系啊,我觉得都挺好玩的。”孟槐挨过来看向杨潜手上的平板,说出来的话却一如既往地纵容杨璞。从小到大,杨潜因为杨璞蛀牙不准他吃太多糖,孟槐就偷偷往人兜里塞糖;杨潜有时候被杨璞惹恼了追着人揍,孟槐就挡在杨璞前面劝;因为犯事儿被父母克扣了零花钱,孟槐就悄悄给。
着明明同龄却比自己高出不少的杨潜,打趣道:“去啊,露一手。”
初次春梦那天以后,杨潜就有些变了。平日里呆在一块儿的时间里他越来越多把注意力放在孟槐身上,看对方笑起来眯着眼的表情,嘴角
孟槐心气高,自然不愿被自己小伙伴瞧低了。一来二去就教起杨家两兄弟学乐,杨潜喜欢吉他,学起来也比孟槐打篮球上手许多,杨璞却还是童心重,什么东西都静不下心学,就一嗓子嚎起来有些意思,三个人有时候打球累了就窝进玻璃房里鼓捣那些曲啊调的,成天都厮混在一块儿。
杨潜颇有些无奈,却还是接过篮球跃身投出一个高抛线。
这小篮球场是曾经为杨潜准备的,可直到杨潜有了闹个不停的弟弟才逐渐玩起篮球。他正是在长身体的年纪,也因为这样长得比同龄人要高出许多。杨璞把篮球捡回来踉踉跄跄得跑到杨潜跟前,在他眼中自己哥哥就是榜样,也是唯一的偶像。
“哥你想太多啦——”杨潜刚吃完甜柿子,一手的黏腻。习惯性地就把手往自己老哥面前一摊,杨潜放下手机,拿了旁边的纸巾熟稔地给擦手。旁边的孟槐耸耸肩,觉得眼前杨家两兄弟的画面有些辣眼睛。杨潜这人,嘴上说着不能惯着杨璞,自个儿却也不遑多让地伺候着不是?
如果不是有杨潜盯着,怕是杨璞要被孟槐惯得比现在更肆无忌惮。
“你少在网上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啊。”杨潜翻翻对方新发的博客下面的评论,不咸不淡地说道。他打心眼里清楚杨璞是个多情绪化的人,到时候如果被这些吹嘘的言论给煽动过头了,怕是要被带上歪路。
他们在梦中接吻,孟槐那双弹奏钢琴的细长十指轻巧拂过他的脸颊,而后贴上他的胸膛。大约只有在梦里才会发现自己从小的玩伴样貌已不似像幼年时那样稚嫩,那双猫一般的眸子含笑又温柔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平日里早就听得耳朵起茧的名字从对方嘴里念出来时,或是若有似无的触碰时,那种与现实不同的暧昧旖旎都让杨潜感到不知所措。
篮球这东西,孟槐也就偶尔在旁边瞧杨家两兄弟玩得尽兴时才会手痒碰两下,可杨潜看得紧,只要孟槐气喘得急起来就不让碰了。也因为这样,孟槐投篮的姿势每次都生疏得让杨潜手把手地重新教一遍。
多亏了三人长相却是出色又不同风格,倒是让杨璞的个人账号揽到不少年轻女孩的注意。
“要不要稍微玩一会儿?”没等孟槐答案,他回头拍拍杨璞的脑袋,像是使唤家里的一只小宠物犬似的。“去,把球再捡回来。”杨璞仰着脑袋,被揉毛揉得乐呵呵地乖乖捡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