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只着寸缕,在窗前站定,用毛巾胡乱擦自己的头发。昏黄灯光将他洁白胴体映照出暖的颜色,像洒在沙滩上的落日余晖。他的肌rou放松地舒展,修长双腿踩在地毯上,脚趾正不安分地摩挲地毯绒毛。窗外夜色沉沉,星星和月亮高悬钴蓝夜幕,他望着星月,星月的光辉照在他玻璃倒影中的眼睛里。
伊文莱德拎着一瓶酒,一个杯子,返回卧室时,见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尼克也从倒影里看见了他,自然地微微转头,从Yin影和星光里露出半张脸来,额前碎发shishi地搭在脸侧。
月牙逃出乌云,旅人握住一捧如月辉的清泉。
那一瞬间,怦然心动。氛围和心情和面前的人都恰到好处,伊文莱德不禁屏息凝神。
是上天眷顾,让他得以遇到此刻。就算幸运如电光火石,倏忽便要离去。
尼克毫无所觉,他脸上带笑,轻轻点头。又转回去看窗外风景。或者说,装作在看风景。
尼克看见了伊文莱德眼中的欲望。正如他自己在浴室雾气朦胧的镜子上隐约窥见的。
扔掉不合时宜的毛巾,动作尽可能慢而挑逗,走过去,拥抱伊文莱德或者让他拥抱自己,埋在他颈窝里呼吸。应该这么做的。他计划中是要这么做。脑中已经预演了七遍,还是八遍?
敌对的行刑人提枪瞄准,他迎头而上用刀砍对方大动脉。监狱的老大试图教导他,他站在原地咬牙忍受脸上拳头与周身剧痛。追杀者在他身上刺入三刀,他在最后一刀时夹住刀片以反击。尼克经历过许多他以为必死的敌人,他从不怕他们。他以悍勇和舍命闻名并挣得尊重。然而面对眼前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人,他突然变成世上最懦弱的怂蛋。
伊文莱德察觉到尼克僵硬的肢体和刻意望向远处的眼神。他知道那代表什么。他莞尔,走近尼克,玻璃落地窗上照出他面目模糊的脸。伊文莱德听见尼克的呼吸,很轻,很克制,很努力地去控制。他突然升起幼稚念头,微微前倾,把酒瓶贴在尼克脸上。
瓶壁冰凉。或者只是他太热。
尼克的气音顿时颤动起来。他的脸藏在夜色里,唇瓣本能地微张又抿起。喘息被憋回去。突然分泌旺盛的唾ye却藏不了。
一声口水吞咽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十分明显。
伊文莱德低眉微笑,伸手揽过青年僵直的腰tun,搂在怀里安抚。他不说话,眯着眼,侧头用自己的鼻尖去碰他的脸,用自己的呼吸去碰他脸上热气。他的唇瓣拂过尼克颊边细毛。柔软的一点热度漫无目的地游移,刚好吻过尼克下颚,那隆起的弧度与上下嘴唇间的凹陷处贴合在一起,仿佛故意吸吮或含弄。
就在尼克想要转头去吻他的时候,他听见伊文莱德像在叹息的呓语:“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吧。”他的嗓音沙哑低沉,令尼克想起童年时常有回声的山洞。
他说话时的暖气吹在他心尖上。
“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以推开我。”伊文莱德说。
尼克颤巍而慌乱的眼神蓦然变化,他也用同样轻而沉的嗓音说:“我知道。”不再迟疑,尼克凑上去,亲吻伊文莱德的嘴唇和舌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尼克反身将伊文莱德挤得靠窗,仗着他双手不便,搂住他脖子和肩膀汲取他的唾ye。他的技巧笨拙几近于无,简直像是长ru牙的小狗抱住人乱啃一通。
伊文莱德任他胡来,捏着杯子的手不安分地后移,用无名指、尾指和三分之一的手掌揉弄尼克tun尖。热度顺着内裤传到尼克体内,他感到腰突然变得麻痒使不上力气,从喉咙里颤出一道细弱的呻yin。舔弄伊文莱德牙龈的舌头也软下来。
始作俑者这才开始享用成果,慢条斯理地,吮一下尼克的唇瓣,顶弄两侧嫩rou,若即若离,勾着他又不让他尽兴。尼克不满地发出咕噜声。更加像小动物了。转入正题,伊文莱德贴上尼克,两条舌头仿佛交媾的蛇类,纠缠着,在口腔里摩擦,助兴的水声顺着骨头传导到两人的脑中。
伊文莱德只吻了他一会儿便逃离战场。对着尼克通红而气恼的双眼,他游刃有余地抬起手,手背抹掉唇角唾ye,笑眯眯问他:
“喝一杯?”
尼克不满的接过酒瓶,为恶劣的房东先生倒酒。热血上头,他还有些迷糊:“你少拿了一个杯子。”
伊文莱德说:“未成年人不得饮酒。”
“我成年了。成年很久了。”尼克被他搞得有些暴躁。
伊文莱德笑笑,缓缓品一口酒。心想,应该拿差一点的那瓶,反正小狼崽子品不出来好坏。
见他不说话,尼克抱住伊文莱德半边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往他怀里挤。捅破那层纸后,紧张和害羞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尼克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想和房东先生贴在一起,在他的气味里呼吸。而且完全不想改变。
伊文莱德逗他:“想喝酒?”
埋在他颈窝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发出一声沉闷的嗯。
“然而这瓶是我去年在彭透斯拍卖所得。用来珍藏或招待贵客。”他一副很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