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脑袋大约是换来了不少东西,那女沙贼将各自递上的钱袋看了个遍,不要的便统统扔回给它们的主人,丝毫没有现代拍卖会的隐私和尊重。他们如此态度也是因为有底气——那些被退回钱袋的外客丢了颜面,有些离开了,但更多的却是往钱袋里再加上些东西,又递了一次,并不气恼这些沙贼的无礼。
最後那装有鬼王脑袋的木匣归了一名腰绑红色珠串的灰袍外客,秦濯瞧着那珠串细长奇特多看了几眼,待看清楚後猛地一惊,发觉那竟是一排排的朱红指骨!
“骨红如珊,乃特殊邪法浸润所制,那人恐怕是祁月氏的长老之一。”明释看了眼,未有多说,只道:“祁月氏与九天仙宗同处南域,不比九天强悍,也未有诡道声名远外,却被两者同时视为心腹大患,自有其过人之处。可惜其所在的拢月教过於神秘,外人所知不多,与我宗亦从无往来,未知其底细如何。”
拢月教,又是一个秦濯前所未闻的地方,可惜眼下并非说话的好地方,他忍住了好奇心点点头,正自打量,便见李细敏跑了回来。她见到两人,开口:“兽主,细敏未能找到囚龙丹”说着高路也回来了,听见她的话,却道:“虽是未见囚龙丹,却听说书室深处藏有囚龙丹的配方,我兽王宗有最好的丹道修士,只要有丹方,想必不难炼成。”
说是这麽说,但囚龙丹作为稀世恶药,纵有丹方也未必成事,何况炼丹需时,若是赶不及明释心中许多念头闪过,可他面上不显,只道:“那便去吧。”
这Yin阳蝶鳞确是神物,外头巡逻不知晓,厅里沙贼也看不破,竟是谁也没发现有几个外来人在眼皮子下偷偷闯进拍卖会走了这一转。不多时几人已经一路畅行无阻地摸到了前去书室的路,趁沙贼未觉,众人凭着好身手和符情儿一手过硬的符道解决了要道岗哨和阵法,又一次悄声无息地进了书房。
“此处瞧着像回事,总算有那麽点令人刮目相看的东西了。”符情儿卷起袖子,兴致勃勃地敲打地面门框,时而洒点粉末,时而又画些符咒,与他教给秦濯的那一套都不同,在场没人瞧得明白他到底在干什麽。
“符符师,你这是在做什麽?”秦濯差点把他名字喊出来,想到他现在模样还是个妖艳青年,硬生生把“符师父”三字憋了回去。
“有位阵师在这里布置了很多有趣的小东西唔,你们可以看看那边书柜的东西,别来烦我。”符情儿头也不回挥挥手,卢晓千叹了口气,对他们说:“无妨,我看着他便是。”
他都这麽说了,其他人便各自翻找去了,这一翻还真有不少好东西。“瞧!这是兽王宗的地图!”胡郎尖声细气地叫,一看还真是,上头标的地方挺全,有白玡山,有悬空殿,甚至还有常秋山、蚁殿等等几个秦濯未曾去过未曾听闻的山头,也不知道都是个什麽模样。顷刻间又找到几幅地图,一幅凤成山,两幅雪山教,其余几幅却不知出处。
秦濯不觉这些地图有多珍贵,几余人却惊喜地抱住地图往怀里塞,叫道:“若是孤本就再好不过!”
除了地图,书架上还有些众人要找的药方,然而翻开好几个都是些普通方子,并无囚龙丹痕迹。这边正找着,符情儿忽然开口:“不对,这些阵法并非用以保护书房的,若说它用以记载痕迹似也不对,好几个并非功能纯粹只是复杂罢了,若要全数解开纵使我也要花上半日时间到底是谁将这些阵法刻在这里?”
卢晓千闻言,袍中数指掐点急算,眉头越皱越紧,几乎数息间便转头望向明释。他正要开口,明释已然对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乎便是同时间,书房大门落下栅栏,几道玄妙光线点亮了四周,一个身材高挑身披白纱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瞧瞧我的陷阱,都逮到了什麽小鼠儿?”
来人是个眉目犀利的男子,其双目鲜绿,长发乃红铜之色,身背骨壶,胸膛刺有图腾,瞧着便不像附近住民。其身後沙贼数名散在入口处,腰挎弯刀,瞧上去十分不好惹的样子,将可能的突破口都围上了。明释见状抹掉隐身符纹大方现出身影,对方笑了起来,戏谑道:“瞧啊,果然是白玡山兽主,我料你定会前来讨回三蠍客的帐,未想你来得这麽迟迟得我差点真的忍不住动身出兵兽王宗啦。”
明释不动声色打量他,扬声:“喔?阁下何人?区区沙贼竟敢出兵兽王宗?”
那人大笑几声,旁边便有马腿子急急替他报上名头:“这位正是威武无二大沙海、沉沙不归的主人,策流沙主,惊无夕大人。”
整个画面显得有点儿傻,彷佛电视剧里演的一般,这沙主也和听说的印象有些不同秦濯按下心里想法,又紧张又担心地看向明释,明释“噢”了一声,面无表情道:“未曾听闻,这万里沙海竟然有了个主人。”
所谓沙主——惊无夕也不气恼,他冷笑一声得意道:“兽类无知,当然不知我的厉害。我倒是知道你的,鼎鼎大名修得‘邪道’的兽主御祟如今瞧来,也不过如是,我只要让人稍稍给那黄鼠狼演场戏,他便真全信了,带你在我沙巢肆无忌惮”
“这麽说,出兵兽王宗乃是空话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