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现在想来盛长陵非常后悔,当年应该找个专业点的来问这些问题,他鲁莽地逼迫祝清明面对现实,却激起了强烈的反抗,从此祝清明彻底拒他于千里之外。而后秦一鹤也陷入疯狂,他没想到盛长陵会这么直接,抛弃了弯弯绕绕的诡计和暧昧,斩钉截铁写下结局。
他为了逼盛长陵放人彻底闹到和家里决裂,但他一直没有告诉祝清明。在他看来这不是牺牲,为了祝清明,什么都不算是牺牲。但被他重新拥抱后,为了无限度安定他的不安,祝清明却牺牲了太多。
祝清明从来没有和他明说过,离开两年,交流学习只是幌子,他是想喘一口气。
秦一鹤和盛长陵来来往往有死有伤,但如果祝清明主动选择撤后,他永远会方寸大乱。
盛长陵抓住了机会,但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向祝清明陈述自己如何无辜,因为他一点也不无辜,在爱情的漩涡里,他们都只配两字糊涂。
?
“你还有什么花招?如果没有”盛长陵抛了抛手中的小物件:“我就要揭露你的真面目了,是强行在我们两个无可救药的人里选一个,还是两个都不选,都交给清明自己。”
秦一鹤一步步向他走来,盛长陵也警惕地调整着呼吸,这小子一受刺激是真的会杀人的。果不其然秦一鹤眼圈已经泛红了,大概白天暴揍陈宇华一顿还不够解气:“交出来,如果你敢跟他说一个字——”
“怎样?杀了我?来啊!”盛长陵冷着脸甩了手中的烟,秦一鹤也目露凶光,如果这是一出爱情电影,观众一定已经晕头转向,并怀疑自己买错了票。
车门咔哒打开,冬日轻薄的寒气呵成烟雾,凝结在肌肤上逼得人冷静了下来,祝清明的脸色也像寒霜一样透明。
他轻轻唤了秦一鹤一声:“你就这么恨他,恨到都没发现我一直在这里?你告诉我实话,我只信你,你是不是捅过他一刀。”
祝清明听着看着这一切,往日流水飘萍般的线索被人巧妙地拨弄、聚拢,在他的人生里汇聚成一场风暴,他站在风暴中心,却显得愈发冷静,但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内心正在自我凌迟。
他向盛长陵伸出手,拿过了那个记录着秦一鹤故意伤人证据的小机械,秦一鹤确实没想到这一招,祝清明想他还是愿意给秦一鹤一个机会,尽管苦涩,尽管无可救药,但如果秦一鹤不承认,那他就不会去看。
盛长陵耸了耸肩,交给了他,眼神里七分妒忌,三分因求而不得而起的狂躁,他想看一场好戏,或许也阴暗地期待着祝清明崩溃。是祝清明选错了人,活在谎言里一叶障目,瞎得安逸自如。
祝清明握着手里冰冷的机械,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像在哄诱秦一鹤靠近,又像是随时可以夺路而逃:“告诉我一句真话,如果不是你,我就毁了它。如果你到现在还想欺骗我,那你再也不会见到我。”
他的语气让秦一鹤浑身都痛得抽搐起来,他很想说我只是为了得到你,为了更好地爱你,而且我看不出这有什么错误的,毕竟是你默认,是你纵容。但从祝清明悲伤的眼神里他看出这次的事情真的很严重,旁边的盛长陵也碍眼得要命,他只得答道:“是,我恨他,一切想接近你的东西我都恨。”
这算是句默认了,祝清明身体摇晃了一下,盛长陵伸手去抱他却被他一击撞开,祝清明抓着车前镜站稳,一松手手里的铁证便滚落雪地,他一脚踏在上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捅他一刀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秦一鹤看不得他这样剧烈地伤心,眼神也惶然起来,还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点了点头,语气里甚至有几分天真无辜:“是我,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彻底杀了他。”
盛长陵几乎要鼓掌大笑了,祝清明心里也早有预料,他低下头,浑身打着摆子,眼镜摇摇欲坠地脱落,眼泪很快在镜片上凝结成瘢痕。
盛长陵没说话,安然享受着胜利,可眼前的祝清明却沉默地向前踉跄了几步,一脚碾在那小小的圆球上,而后下意识用力踏碎,脚步疯狂不能自控,却又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盛长陵被惊得倒退数步,猛然失语,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年屡败屡战的真正原因。秦一鹤的视线倏然从他身上转开,他再也不用把盛长陵放在眼内斤斤计较了,他看着祝清明,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痴笑——?
“我不能让他坐牢。”
祝清明听到自己的声带背叛了神志,他沉重地低着头,像是再也担负不起自己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