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
“时候到了,自然就回来了。”
徐瑾瑜平静的说着,魏思武却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随后他面上的羞涩褪去:
“那,我们书房说?”
徐瑾瑜微微颔首,陈为民见状正要告辞,徐瑾瑜却道:
“陈大人,也一道来吧。”
魏思武面上闪过一丝惊疑不定,随后却也面色如常的冲着陈为民点了点头。
陈为民有些不解的跟了上去,等三人在书房坐下后,徐瑾瑜这才将自己这些时日整理好的由赵庆阳寄来的密文展示出来。
“根据庆阳兄的打探,昌遥盐场一直官盐与私盐同售,私盐甚至以官盐的半价出售。”
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直接一拳砸在桌子上:
“难怪此前各地军费有所短缺,原来是这里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一旁的陈为民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绷紧的背脊,微皱的眉头无一不在说明他的厌恶。
徐瑾瑜看了一眼二人,继续道:
“不光如此,常州一代亦有死刑犯靠偷取盐池碱土,来获利赚取赎身或是替死银两。
从三年前,常州便被低价盐冲击了盐市,等到盐户纷纷撤离常州之后,私盐价格居高不下,产盐之地无盐可吃,已成为如今常州的现状。”
“荒唐!若百姓被迫淡食,长此以往,常州便要,便要废了!”
盐,乃是关乎生存之物,长期没有吃到足够的盐,将会让原本充满活力的城池变成一座死城!
陈为民身为医者,自然知道盐的重要性,这会儿听到徐瑾瑜这话,心中痛心非常,他抬眼看向徐瑾瑜,不由道:
“徐大人,您方才说这样的境况持续多久了?”
“若是不算此前私盐贩子布局的半年,现在也有两年半了。”
徐瑾瑜如是说着,陈为民忍不住攥紧了手掌,喃喃道:
“我曾听一位医师说过,他在连州云游之时,路经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那个村子里的人生下来便不吃盐,故而他们生下来的孩子都是,都是怪胎。
除此之外,那个村子的人,几乎没有活过不惑之年的,待医师离开的时候,村子里还有十余名村民,三载归来后,便只有一座荒村了。”
陈为民的声音一下子沉重下来,徐瑾瑜听罢,也不由叹息一声:
“正因如此,才有人打上了犯私盐的主意,甚至试图垄断。二位有所不知,据庆阳兄的打探,现在无盐可吃之地,已经不止是常州。”
徐瑾瑜这话一出,陈为民和魏思武二人心中具是一紧,随后魏思武思索片刻,这才道:
“那这些盐,去了何处?”
“是啊,这些盐去了何处?”
徐瑾瑜看了一眼陈为民,而陈为民这会儿还在兀自失神,徐瑾瑜随后却道:
“纵观大盛上下,对盐需求量最多的,出了百姓日常食用外,便是军队。
这些私盐从中收到了比拟官盐的银两,那这多出来的盐……足够兵将多少人食用了?”
魏思武听了这话,面色一变:
“瑾瑜,你是说……”
“此事可以过后再议,不过,昌遥盐场作为我大盛最大的盐场,却有如此黑幕,可圣上却一直被遮蔽耳目……朝廷之中自有其袒护之人。
庆阳兄来信中说,他已经掌握了数位关键证人,如今只差最关键的账本,但……账本的去向,指向京城。”
徐瑾瑜如是说着,随后含笑看向二人:
“而现在,为今之计,便是请二位相助了。”
徐瑾瑜这话一出,陈为民不由蹙了蹙眉,他有些犹豫:
“徐大人此言……何意?”
“户部左侍郎周世耀于此事之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知陈大人可愿意替我们一探虚实?”
陈为民听了徐瑾瑜这话,只觉得呼吸一滞,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
他本想做一个局外人。
可是此时此刻,一想起那整整一州的百姓都被迫淡食……
他的理智容不得他做这个局外人。
可若要入局,他又该站在那一边?
陈为民不知道自己考虑了多久,可一旁的徐瑾瑜从未有过催促,这样的举动更是让他觉得一阵脸热。
“陈大人若是一时思虑不及,也可慢慢考虑。”
徐瑾瑜如是说着,可是陈为民却不由想起徐瑾瑜那句“产盐之地无盐可吃”,整个心脏就仿佛被一只大手不断揉捏,良知让他无法,让这件事耽搁下去。
“徐大人,只需要探一探虚实即可吗?”
“自然,陈大人一介文臣,又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不会让陈大人以身涉险。”
徐瑾瑜这话一出,陈为民面色微白,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声音有些微弱道:
“好,我愿助徐大人一臂之力。”
只当,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