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憺看清了手里明黄色的物什,带着凉意,顿时眉头皱的紧了。
“虎符,御赐金牌。”齐叔晏背对着他,道:“有了这两件,你在宫里,就不会太难走了。”
“殿下是要做什么?”江憺不懂,手底下是一阵阵的冷。
虎符,御赐金牌,这两个随便挑一个,都是有绝对重量的,也自是危险。换作普通帝王,怕是藏都藏不及,齐叔晏竟这么直接给了他?
齐叔晏没解释,外面的风吹开帘子,撒了星星的雪点进来,孟辞就撑着伞,指挥人在外面收拾东西,大红的氅巾被雪盖上,他不耐烦地看着笨手笨脚的下人,赶走了数人,自己弯腰去搬动花盆。
齐叔晏轻声说,“你还是先好生拿着罢,莫轻易教人看见了。”
“孟辞求我赏他一块御赐金牌看看,在我耳边磨了四五年,都没拿到。”
“那这虎符……”
“京畿五十万兵马,听你调动,但,还需慎行。”男人沉声,“我说了,给你虎符,是怕你在宫里的路不太好走。”
“若是你现在改变心意,不回去了,那我立即把东西收回来。”
江憺顿住,他说:“殿下,您明明知道,我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
前段日子耽搁了,抑制齐叔晏体内蛊毒的药已经所剩无几。江太医一个人忙,根本忙不过来。
齐叔晏自然知晓,他道:“有孟辞在这里陪我,你不必担心。”
江憺这才放心走了。
闽钰儿以为齐叔晏真的走了。公冶衡和他二叔谈成了生意,满面春风,隔日就推开她的门,要带她回去。
他说:“这件事了结,就算消了一个大麻烦。”
闽钰儿想起昨夜的事,还有些闷闷不乐的,她问:“我们要回哪儿去?”
“自然是回家。”
闽钰儿跟着回去了,闽挞常又从北豫来了信,说要到年关了,若是闽钰儿想回来的话,他就要派人来接。
闽钰儿还没说什么,公冶衡就将信拿过去了,他拿着信折好,塞进袖子里,“天寒地冻的,嫂嫂路上颠簸的辛苦,大老远回去一趟不值得。”
“可是,可是。”闽钰儿看着外面,“要到年关了。”
“嫂嫂又不是没有在春海过过除夕,介怀什么。”
“那不一样啊。”她仔细给公冶衡解释,“往常的时候,我是嫁过来了,可是现在我……”
公冶衡噙着笑意,“嫂嫂现在如何?”
“现在,就,不是这边的人了。”
男人在她额上弹了一下,笑出声:“只要我在,嫂嫂就是我们这边的人。”
“一天到晚的,小小年纪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公冶衡这是不让她走了。闽钰儿叹气。
高笙这几日已是习惯了闽钰儿的存在。往常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公冶衡极少会回来,现在闽钰儿在,公冶衡反倒回来的勤了些。她虽是心酸,可毕竟是高门大户里面出来的嫡女,气度还是有的,也没有怀腌臜的心思,要把闽钰儿撵出去之类的。
最主要的是,这小姑娘挺安分守己,一个人坐在屋里,关是发呆就能发一下午。
年关将近,闽钰儿住的地方已经接连下了好久的大雪,她困困地整日待在屋里,不愿动,既想着回去,公冶衡又拖着她不让她走,一时懵懵懂懂的,一拖就要到除夕了。
公冶衡出去狩猎,回来的时候带了许多新奇玩意儿。和他一道狩猎的都是贵胄子弟,见原本高高在上的二公子,突然搜集了一堆小物件,都打笑他:“莫不是家里添了个小娃娃。”
“二公子成婚许久,也该是抱上小娃娃了。”
公冶衡捏着小玩意儿,在马背上勾起嘴角,露了深沉的笑:“倒真是多了个小娃娃。”
闽钰儿可不就是个小娃娃么。
男人把东西带回来,发现小姑娘对其他的兴致乏乏,唯独对木偶娃娃上了心,不由得捏了一个过来:“怎么就单单喜欢这个?”
做工粗糙,毫无美感,手指一拉背后僵硬的绳子,吱啦卡啦响。
闽钰儿说:“我瞧它可爱。”
“我瞧你才最是可爱。”公冶衡嫌弃地丢了东西,道,“别闷闷不乐了,我给你做一个木偶娃娃,你就安心留在这里过年,嗯?”
“你会做?”
“自然,而且比你见过的木偶娃娃都要好。”
闽钰儿犹豫了,眼见回不去了,诳公冶衡给她做个娃娃也是好的。
她说:“好啊。”
腊月二十四,是农历上过小年的日子。一大早公冶衡就出去了,闽钰儿守在府里,一个人去了后院里玩儿,忽然就见墙头上齐刷刷地出现一排黑衣人,越过墙头直直地下来。
他们没看见闽钰儿,闽钰儿却被吓得躲在柱子后不敢出声。她看见那些人蒙着面,腰间别着明晃晃的刀,落到院子里。
怎么办?闽钰儿在一瞬间想了各种可能,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