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你护公子先走,我来断后!”高勇忍痛以左手抽刀,对另一名伙伴叫道。那名叫陈鹏的侍卫见状连忙挺身护住肖忍冬,推着他就往来路急奔。皇国寺附近虽有树林,可此时满地积雪,走到哪里都会留下明显脚印,若是逃入林中,反而更有被循迹围困的危险,还不如走大路尽快逃至有人之处。陈鹏显然就是这么想的,他扶在肖忍冬肩上的手稍微使力:“快,往冷宫去!”
肖忍冬从未经历过这般阵仗,既害怕,又担心高勇,连连回头张望,只见高勇挥刀又打掉几发闪着寒光的暗器,但身上的流血伤也增加了几处。后方不知从何处窜出两三个白衣白鞋、白巾覆面的人影,身形迅捷,难以捉摸。
“别回头,快跑!”陈鹏在旁提醒道。高勇奋力一搏,以负伤之身拖住两个蒙面人,而另一个还是飞速向肖忍冬他们追去。陈鹏眼见前方不远处就是冷宫大门,一把扯下肖忍冬身上的大斗篷,冲那追来者的方向一抡,随即用力推了肖忍冬一把,叫道:“公子快入内求救!”自己转身挡了上去。肖忍冬眼见两名侍卫陷入恶战,心知不能辜负他们苦心,便铆足了力气往那破败的宫门前狂奔而去。
陈鹏的计划果然正确,冷宫守卫森严,附近早有卫兵听到打斗叫喊声,肖忍冬还不及扣门求救,便有两路人马持枪戴甲分别从左右两侧疾行而来。
几个蒙面人见招来皇宫禁军,飞身闪进两侧树林,在树枝间跳跃奔腾,很快就不见踪影。军士们救起两名侍卫,高勇伤势较重,倒地不起;陈鹏也遭对方用不明利器刺伤,血流如注。卫兵头领见情势非同小可,马上派人向上通报,又叫手下将三人送医。
冯翼这一天都陪同皇上和使节宴饮娱乐,直至天擦黑才回到羲和殿。还未走到大门前,便见到参儿和几个小太监在门口张望。参儿一见到他,便急忙跑了过来,口中连连叫道:“大殿下,不好了,肖公子遇上刺客了!”
冯翼闻言如遭雷击,惊得跳了起来,顾不得向参儿问个详细,拔脚就往前院他们房间冲去。到了房内,却不见人影,他慌忙跑出来,见人就问肖忍冬在哪。太监告诉他,肖公子在侍卫寮里照看伤员。冯翼听得一头雾水,但觉这意思似乎是说肖忍冬没事,也就稍微放心,又匆匆往侍卫寮赶去。
羲和殿侍卫们的住处在侧殿最外围的长屋里,几人一间,环境简朴。冯翼走过去,侍卫们见了他连忙行礼问安。冯翼忙问:“肖公子呢?谁受伤了?”知情人告诉他,是今日当值的陈鹏和高勇陪同肖公子外出时遭袭,双双负伤。冯翼急道:“他们在哪,速带我去!”
便有人带他来到高勇等人所住房间。只见两名伤员已包扎妥当,躺在大通铺上,伤口纱布覆盖处犹见血迹;肖忍冬倒是完好无损,侧身坐于二人旁边,神情沮丧至极。冯翼忙上前问:“这是怎么搞的?伤势如何?”
两名侍卫见到是他,都要挣扎着爬起来行礼,冯翼急忙拦下,让他们躺好。
陈鹏伤势相对较轻,回禀道:“今日我俩随肖公子前往皇国寺,回来时刚出寺门没走多远,身后就突然有人向我们投掷暗器,似乎是瞄准公子来的,幸亏高勇及时发觉,挡了下来。对方有三个白衣蒙面人,身手不凡,招招逼命;我们且战且逃,待禁军赶来时那几人马上就逃走了。”
冯翼难以置信:“禁宫重地,光天化日之下竟公然行刺?究竟是何人有如此胆量!”说罢才发觉不对劲,又问:“皇国寺?”随即转头问一直没吭声的肖忍冬:“你们又去皇国寺做什么?”
“都是臣的错。”肖忍冬似快要哭出来般,声音都带着颤,“臣去皇国寺是想向住持再打听一下殿下母妃牌位之事,没想到竟然会半路遇袭,连累两位兄弟遭受血光之灾是臣擅自行动之过,请殿下责罚,无论殿下怎么罚,臣无半句怨言。”
陈鹏忙插话道:“不不不,我等身为皇家侍卫,奉大殿下之命贴身保护肖公子安全,此乃职责所在,这次意外是我俩失职,我们技不如人,没能探得对方的真面目。那些人明显意在取大人性命,大人本为受害者,何罪之有!”
“可你们都是因为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若不是我执意要去皇国寺,今日你二人也不会遭此横祸;我平日不喜侍卫紧跟我左右,总对你们冷眼相向,如今却要你们为我豁命,唉,我真是”肖忍冬扭过头去,默默垂泪。
陈鹏见他这样,连忙打圆场道:“我等贱命,受点伤不算什么。大人无须自责。”
“可别这么说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哪里分什么高低贵贱。这新春正月里,连累你们受这么重的伤,我不知怎样才能弥补从前我对你们态度不佳,在此向诸位道声抱歉。”肖忍冬说罢便深深向在场众侍卫低头致歉,吓得众人纷纷出声劝慰。
冯翼安抚两名伤员和众侍卫一番,便对肖忍冬道:“我有话要问你,你且随我来。”
肖忍冬抬袖擦掉脸上泪痕,对陈鹏和高勇道:“我去去就来。”便起身跟着冯翼出了门。
冯翼一言不发地拉着他回到前殿房间,关上门,才正色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俩,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