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逸却不怕。方扬不明白肖敏此举的用意,彭疏逸明白。她这是为了在下属面前划清他与禇风之间的界限,不过是虚张声势。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报没报警意义不大,但是他是再呆不下去的。他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始终关着的门,然后回头把手里的食盒和衣服送到她面前说:“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你们再怎么不待见我,饭还是要给他吃。”
肖敏没接,他尴尬的杵了一会儿,之后去到方扬的办公桌旁边,固执的把东西留下。
他扭头往外走,走了一段,忽而回过身来对肖敏说:“肖总,我有件事要跟你反应一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必了。”肖敏冷冷的道:“总之所有与褚总有关的事,不行就是不行。”
肖敏不遗余力的划清他俩的界限,扰乱旁人的视线,这份冷静、睿智和决绝,令彭疏逸联想到王壤。
这种人一旦做下决定,旁人的劝说都是废话。彭疏逸没再说什么,再次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禇风办公室的门,这才垂头丧气的走了。
看客们还没看明白我军是怎样施展出雷霆万钧之势给予敌军以沉重的打击,彭疏逸就走了。万籁俱寂,肖敏的眼刀子扫过来,他们个个心里一凛,作鸟兽散。
报警电话打了,警察在过来的途中,“罪犯”先闻讯逃脱,等警察来了发现是一场乌龙,会当做报假案吗?
方扬怕受惩罚,不知道该怎么办,问肖敏。肖敏不耐烦的道:“还用教吗?该怎么说怎么说,据实回答。”
据实回答,说的轻巧,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实话实说不是死路一条?
方扬表面应承“是”,内心叫苦不迭。
与禇风相比这些都是小事。禇风的哭声不断,肖敏非常担心他。最近她常看到他哭,男人常哭,会让人觉得不够阳刚和成熟,在她心里其实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当她敲开他办公室的门进去,看到他涕泗横流的脸,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像个躁郁症病人一样,手舞足蹈,嘴里絮絮叨叨数落彭疏逸的不是,她张开双臂抱住他,安抚他,哄他冷静下来。
等他冷静下来,她把他带到沙发边,让他枕着自己的腿平躺着,一边帮他擦shi漉漉的脸,一边说:“你觉得他不爱你?”
“不爱我。”他泪眼婆娑,但神情坚定,“自我俩在一起,即便是在我们的感情最好的时候,他给我看到的也只是他营造的假象,让我以为他爱我。”
“他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如果他爱我,怎么会这样?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她耐心的听他说着,帮他擦干净脸,再帮他按摩太阳xue,等他说完,温柔的问道:“他怎样与你其实没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你还爱他吗?”
“不爱。”他坚定的回答完,略做思索,又补充说:“可是看到他,我的心会乱。”
“也许这只是一种习惯,一种长时间养成的本能反应。”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在小小的办公室里盘桓,与从窗帘缝隙偷偷溜进来的阳光缠绕在一起。
她借着那阳光暗淡的光芒打量他的脸,他对此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抗拒,是全然接受的状态。
“那王壤呢?你爱他吗?”她陡然问道。
他的眼睛忽而睁大,迸射出璀璨的亮光,但只维持了最多不过一秒,当亮光陨灭,他的眼中布满迷茫。
“我不知道,”他回答说:“我不知道……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也许……也许我只是习惯依赖他……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究竟怎么想、想怎样……”
她叹气。他果然还是个孩子,一个如此单纯不设防还非常善良的孩子,一个还需要别人保护的孩子。
而他枕着她柔软的腿,听着她温柔的话语,觉得她好像自己的母亲。
如果现实是残酷的,这个世界是冰冷黑暗的,那么女人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温暖和光明的,因为她们不仅是女人,还将是或已经是母亲。
不管她们从事什么职业、性格如何,她们始终有人心最柔软的一面、人性最光辉的一面。
视频里的人没再说话,王壤关掉了手机。不知是不是被禇风传染了,他也觉得非常烦躁。
他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走去拉开大幅落地窗的窗帘,让阳光直射进来。
六七月份的阳光让他居然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刺骨的寒冷从四肢百骸透进心里,似要生生将他冻死。
放手太难了,想要彻底放手实在太难。对他求不得的爱犹如附骨之蛆,蚕食他的生命。诱使他去看去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即使方扬不发短信通知他,他的眼睛也没怎么离开过手机。
方扬也觉得难,这是一种民对官、良民对警察本能的畏惧。
面对警察的盘问,她支支吾吾讲半天没讲清楚,陆海辰来了几句话搞定,还没对她问责,她对他感激不尽。
她这边刚解决完这件事,肖敏那边从办公室出来,立刻把她叫过去厉声询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