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轻车熟路地洗了个澡,拿起个桂花酱肘子坐在凉亭下,就着清风晓明月,愉快地大快朵颐起来。
“你是谁,怎么没见过?这个大个肘子你空口吃不腻吗?”
正啃得起劲儿,一个女声脆生生地响起,惊得白青囫囵吞下一大块rou,噎得眼圈泛红。
“啧,这蒋府的人都怎么回事儿啊,都泛红眼病啊,娘里娘气的!”
来人沐浴在月光下,踩着一身的傲气,乍看像个少年,仔细端详过后才发现是个飒爽的小姑娘。
白青毕生的眼力见儿都用在了辨眼前人是男是女上,见是个ru臭未干的小姑娘,这吃货三师弟明显就硬气了起来:“谁家的小丫头,怎么说话的?”
“你说谁小丫头呢?活腻了吧你!”姚童自诩已经是巾帼英雄,怎能容得别人喊她小丫头,这句话可谓是碰触到了她的逆鳞,是可忍童不可忍。
说罢,一道风驰电掣夹杂戾气的鞭光不分青红皂白地扑了过来,饶是迟钝如白青,也觉这鞭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忙不迭下意识地用手中的肘子抵挡,出手的瞬间突觉不妙,这可是他心爱的大肘子啊!
以猪肘子抵龙骨鞭,无异于以卵击石,好在白青再白痴也有了百年的功力,硬生生地接下姚童这招,向后退了几步,分毫未伤。
这边白青淡定如斯,那边的姚童可是炸了毛,不为别的,这酱肘子被她的鞭锋抽得四分五裂,魂飞魄散,不知道哪来的一股邪风,肘子残骸全都不偏不倚地吹到了自己身上,她那宝鞭也五彩斑斓地挂满了rou浆。
姚童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此等“重伤”,这虐猪道士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猪得尸体虐,简直是受到了奇耻大辱。
她不由地尖叫了起来,声音刺破翠竹轩的天空,直挂苍穹,就在她形似癫狂,面露杀意之时,紫烟终于闻其音赶了过来。
也不能怪翠竹轩的人接待不周,这姚大小姐从来不走正门,不是翻墙越壁,就是蛟龙浅狗洞,紫烟百思不得其解,有姚衍那样谦谦君子,如搓如磨的哥哥,怎么会有这么叛经离道、不修边幅的妹妹。
也不等她想明白,虐猪道士的声音如音浪一般,一伏更胜一伏,比杀猪叫得还要惨烈。
紫烟连忙按住了姚童布满rou酱的手,打蛇七寸道:“姚小姐,这是怎么了呢,快别生气了,奴婢带您去换衣服要紧,等我们换完衣服再来找他算账。”
这一招立竿见影,姚童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这失颜是小,失“洁”绝不能忍!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白青,恨不得啖其rou,饮其血,一步一回头地被紫烟带走去沐浴更衣。
白青则是一脸莫名奇妙,想着自己在家怎么啃着猪肘子,就天降神鞭要抽自己呢,莫不是修行到了新境界,要开始渡劫了?
思及如此,不免心神荡漾,胡乱在身上擦了擦手,蹦蹦跳跳去找胡迭了。
胡迭耳力惊人,在姚童翻墙而跃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有人入侵,但鉴于对白青的信任,也没做声张,静静地站在竹林一角,远观着这二人。
如他所料,来人是个跟白青一样的草包,功夫一般,脾气倒是不小,见这二人过家家般地打斗,又如迅雷般结束,末了还看到白青邪魅满足的一笑,也是无语凝噎。
果然,跟蒋溪有关的人都多少带着点儿异样,这“布衣派”上上下下也都不正常。
最近的际遇如同做梦一样,机缘巧合下山遇到了蒋溪,又在他的帮助下找回了白青,后被打伤,伤好了之后还入了打伤他的人的门派,从孤家寡人到有了门派依靠,哪怕那个门派怎么看怎么像满地捡破烂的野鸡门派,可是心里就这么渐渐地,有了实感,隐隐地有了依靠。
百年的孤零,些许温度,就有了沉溺下去的欲望。
“蒋溪在哪呢?做着什么呢?有没有想我?”一些念头不自主地从内向外冒了出来,以他不了解的形式和想不明白的姿态,争相恐后地激荡在脑海中。
白青蹦蹦跳跳到竹海边,一转头就看到了正站在角落发呆的胡迭,此人本就生得像个玉娃娃,瓷肌雪面,在翠竹的映照下,美得超凡,俊得脱俗。
“小蝴蝶,你在想什么呢?”白青起了坏心眼,倏地一拍胡迭得肩膀。
胡迭并没有被吓到,反而是淡定地翻了一个白眼,漠然道:“你还真是无趣。”
白青小计谋没得逞,但仍是很高兴,哪怕自己心爱得肘子死得粉身碎骨也抵不过他要渡劫的喜悦:“小胡蝶,我跟你说个事儿,可有趣。”随后神神秘秘地凑到胡迭耳前,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我要渡劫了。”
而后添油加醋地将自己与姚童的打斗放大了数倍,将两个都不长心的孩童的打闹成功地刻画成正邪两方的势不两立,最后归结为他功力见长要渡劫了。
胡迭嘴角抽搐,皮不笑rou也不笑,不想与这白痴做兄弟了,更不想与他做师兄弟,实在是太丢人了。他捏了捏眉心,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甩开白青拽着他的衣袖,翩然而去。
白青再次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