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安排了,改做教坊。”
南宫戍想,这事,算是就此了结了。
洗漱毕了,仆从递给南宫戍一个信笺,说是雀儿交代一定交到南宫戍手上的,南宫戍打开一看,是顾宛之手写的那一张药方。
他仔细地收到怀里,便觉得心中一暖,又轻轻隔着衣衫拍了拍,忍不住笑了。
上元节前,南宫戍又进宫了,一是去看看太后,二是他想查一查关于长乐郎君的旧档。
见祖母的身体已无大碍,他放下心来,转而去了秘书省的集贤殿。
到的时候,有少监来接待,南宫戍道自己只是随意浏览,不必麻烦。
少监客套了几次,见魏王几次推说不需他相陪,便命一位典书跟着魏王,以便他查阅书卷,便告辞了。
典书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宦侍,着一件窄袖暗青色短袍,垂首立在一旁,等着魏王吩咐。
南宫戍打量一眼典书,心知是个熟脸,想着当年入学时就常见,可见是在这秘书省供职日久的。问了一句:“梁幽帝时期的起居注在哪里?”
那典书道:“回殿下,因圣上下令修梁史,幽帝时的起居注原本大多在前头,有些复本上有疏注的,也都拿过去了,这边架上的,多是复本,不知您要找哪一年的?若是要看原本,还得劳您随我去前头编修馆。”
南宫戍摆摆手道:“不必麻烦,复本就可以,我想看看成业最后四五年的。”
典书恭敬地指着架上一排卷册道:“殿下,这些就是成业最后几年的起居注。”
南宫戍迅速浏览着那些卷册,寻找着长乐郎君的种种踪迹,随口问道:“典书在宫里多年了吧?”
那典书道:“回殿下,老奴在宫里已经二十多年了。”
“二十几年?”
“老奴十四岁进宫”那典书算了算,又道,“到如今也有二十四年了。”
“一直都在秘书省?”
“在秘书省有二十一年了。”
“起初在哪?”南宫戍一边翻着卷内书页,一边随意问着。
典书犹豫了一下,说道:“回殿下,老奴在蓬莱殿伺候过。”
南宫戍抬眼看了一眼典书——蓬莱殿,那正是长乐郎君的住处,他刚还翻到过。
“这么说,你伺候过长乐郎君了?”南宫戍看似不经意地问。
“殿下所言不错,老奴当时年幼,在蓬莱殿做些琐碎活计。”那典书垂着眼答道。
“这么说,洛郡你也跟去过?”
“那时老奴年纪尚幼,不能跟去洛郡,后来大了些就调来这秘书省了。”
“哦。”南宫戍又拿起另一卷起居注翻看,一边问道,“这个长乐郎君当真貌美?”
那典书看了一眼魏王所看卷册之处,又垂目道:“正如起居注所记,貌胜美姬。”
“那便也是个奸佞之臣了?”
典书沉默了片刻,南宫戍道:“此处并无他人,你但讲无妨。”
“回殿下,如起居注中所记,高安侯所吩咐置办之物、营造之所,桩桩件件皆在上了,另有当年殿中、内侍二省账目可查”
“我没问你他的花费,我只问你他这个人如何?”南宫戍一边卷着卷册一边问道,“据传他引幽帝耽于声色,后又刺死幽帝于宫中,可真是真的?”
“回殿下,高安侯其人极擅音律”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那典书僵持些时候,方道:“殿下,当年的旧事,确实有人亲眼所见”
“那就是说此言不虚了?”
典书默认了。
“刺死梁幽帝也罢,同齐王谋逆,毒害当今圣上。”南宫戍念了一句,又问道,“既然当初的刺杀是真的,那谋逆便也是真的了?”
“殿下,老奴知道宫中有许多关于高安侯的传言,但是您也知道,这些年,陛下从未发公文缉捕他”
南宫戍将卷轴放回架子上,回身看着那典书:“那你所见,他是个什么人?”
典书躬身道:“殿下,旧时高安侯主张所建的宫室之精巧,所造的用具之精美,时至今日少有能出其右者。爵位散官也罢了,他在工部所供之职却是个实职”犹豫片刻又道,“殿下,宫中传言纷纷,只因当年在蓬莱殿贴身伺候过高安侯的宫人,后来大多追随他一同离宫,去了齐王府,如今少有在人世者”
“我问的不是这些”南宫戍追问道,“我问的是你怎么看此人?”
典书僵在那里半晌,见并无人在近前,又素知魏王为人,终于大着胆子道:“回殿下,他”又沉吟片刻,终于道,“殿下,世人皆指他是个小人,可老奴从未见过能及得上他的君子”
南宫戍打量着眼前这位老典书。
那典书弓着身子,见魏王毫无动静,大气也不敢喘,头上直冒汗。
南宫戍笑了,扶了他一把,道:“多谢你肯跟我说实话。”
离开秘书省前,南宫戍又见了少卿一面。
客套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