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吧。”桃夭说得很轻松。
“这不好,裴少卿刚在太子那边帮我说了话,我最近不好在面上与你走得太近。反正这乌陀使团还要在京中待一阵子,倒是不急在这一时,等等再看吧。”
桃夭叹了一声,道:“其实他既然是个爱歌的人,安排在这梧桐居本是极合适的,雀儿虽然命途多舛,可当初我都不曾料到他是个受教的,学得快,又肯吃苦,所幸前些年倒仓之后这两年声音倒更清亮些。我亲自教他这几年,不是我自夸,您也该心里有数,只怕清平坊比他强的,并没有几个。只是”
话到此处,忽听门外道:“殿下,雀儿愿意侍奉乌陀国的王子。”
房内桃夭与南宫戍面面相觑,先是桃夭朝着南宫戍点了点头。
南宫戍叹道:“罢了,就这样吧。”转而对门外道,“雀儿你进来。”
雀儿推门进了,深施一礼。
南宫戍道:“今天是九月初十,下月十五,在你这院子里我宴请麴宝昌,你可能行?”
雀儿躬身答道:“能行。”
“好,那就这么定了。”南宫戍拍板道。
了了这许多安排,南宫戍并未留下。
出门回府,一路上南宫戍对小连道:“我交给你个差事。”
小连看着南宫戍眼睛里带着怒气,他不由小心答道:“请郎君吩咐。”
“那时候是谁看的雀儿,你给我打听出来。”
“是。小连着人查了就来禀告郎君”
“算了,也不必跟我说,直接收拾了完事!”
“是,明白了。”小连原本就知道这里面的关窍,听南宫戍如此吩咐,心里也有数,更不敢多说多问。
没两日就把事情办妥了。
一个多月,说快也快。
南宫戍下得帖子,倒正中了麴宝昌的下怀,他对南宫戍在马球场上的指挥若定、反败为胜十分佩服,有心结交,又苦无机会。南宫戍这请帖一下,他立时就应了。
到得十月十五,天气虽凉了,可正赶上圆月当空,万里无云的好日子。
在梧桐居的后院里,葡萄美酒夜光杯,月色如银,琵琶声急。
雀儿的气色已复,坐在下首席上,身着一身织暗花的雪白衣袍,领口露出一截丝缎衬衫的粉绿色领子,他年纪轻,唇上一点胭脂已显得比桃夭更娇俏,在月光灯影底下,就跟一个玉人儿似的。
甫一开腔,便如他的名字一般,好似一只欢快的雀鸟,在这院子里上下翻飞,直道收腔,又忽地钻入九霄,不见了。
南宫戍笑了,他听过两次雀儿的嗓子,这次唱得最好。
席间他也邀请了两个美娇娘来陪伴麴宝昌,只因他不知道麴宝昌的喜好,也是为了让雀儿免了伺候他,就算到时候麴宝昌有心,也可以让雀儿有个机会搪塞过去。
待得雀儿这曲子唱完了,南宫戍一看麴宝昌,不由得笑了,麴宝昌那琥珀色的双目就再没离开雀儿身边了。
十月下旬,麴宝昌离京回了乌陀。
天更冷了,南宫戍的左手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内伤其实还是需要休养,可是只要他在京城里,应酬之类都会自己找上门来,弄得他无法安心。
左右想着,干脆跟赵襄商量去城外西南郊的别苑小住。
郑王府别苑是圣上特意赐给郑王以昭其功的,修得很好,本意是为了避暑,可是,一来郑王不在京中常住,二来,南宫戍兄弟两个在郊外住也不方便,所以已经多年不去了,只留了几个奴仆看守收拾。
赵襄看魏王去意肯定,也不好拒绝,就很快找人收拾出来。
南宫戍没两天就住了进去。
赵襄本想给配个管事的,南宫戍说让小连历练历练,赵襄也就同意了。
在别院中,山风虽冷,却见着碧空如洗,院中借来远方的山景,倒是令人心胸开阔。
南宫戍心中也爽朗很多。
在别院里住了不到半月,南宫戍就闲不住了。
几番软硬兼施之下,让小连将雀儿也接出了城,在五里外寻了一处小院安置了下来。
就这样,南宫戍不是在别院休养,就是隔三差五去那小院坐坐,倒也悠闲自在。
那年的初雪来得刚好,仲冬就下了第一场雪,下雪那天不冷,倒是第二天风和日丽,却寒风阵阵。
南宫戍披着貂裘,在院子屋檐下看着雪景发呆,没一会就觉得眼睛被晃得花了,他揉着眼睛,想到顾宛之。
无奈一笑,想着原不该来郊外住,一闲下来,就忍不住会想起他。
这么冷的天,他的病也不知道打紧不打紧
那天晚上,南宫戍吃了饭靠在桌边,顿觉困倦,不觉就支着手睡着了。
噩梦一场,他冷汗淋漓地醒来——梦见顾宛之又病了,病入膏肓,再也救不回来了
他慌慌张张在衣箱里翻找了件吉贝的素白衣衫——雪夜还是白衣稳妥。
小连进屋看见他这样都傻了,忙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