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几味略凶险的药用量不到位。
赵襄是越怕越乱了。
南宫戍改了药方,吩咐他们从新煎药。
他自己则脱鞋上了床,摸索到顾宛之天突、膻中、肺俞三处穴道轮流输送内力。
南宫戍的内力轻缓均匀的注入到顾宛之的经脉之中,却只觉得眼前的这副身子如死灰一般,毫无回应,只能如此源源不断的输送,方能多保住些气息,若是停下,那仅存的气息便有慢慢散尽的势头。
约莫有半个时辰,少年将药端了来。
南宫戍试了试温度,一手环抱住顾宛之的肩颈,一手拿着瓷勺舀起药汤,送入顾宛之口中。
眼看着送了小半碗了,顾宛之却突然一漾,全吐了出来。
南宫戍皱了眉头,拿着帕子给顾宛之擦净了,想了想,又试着少舀一些药汤,再缓一些,往顾宛之口中送去。
这一次却是喝不进了,灌满了口中,便又吐了。
药汤也所剩无几。
南宫戍无奈,只得吩咐:“你们再照着我的方子煎一副药来,我在再试一次。”
说罢,再次向顾宛之输送起内力来。
一边输着内力,南宫戍想:赵襄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这时候顾宛之已然病得糊涂,孱弱已极,若是熬了药来,再这般吃了吐,吐了吃,和眼睁睁看他死有何分别?总得想些别的法子才行!
他搜肠刮肚的琢磨着,突然灵光一闪,他对身边的少年吩咐道:“去准备澡盆!你们都去,二十副药一齐下去,把这药熬成洗澡水!”
少年听了吩咐,一抱拳表示遵命,回身匆匆地去了。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一个少年满头大汗推门而入,禀道:已经煮好了。
南宫戍道:“给他找一件大氅披上,他这样不能着风。”
少年找了大氅递过来,南宫戍小心地给顾宛之披上,带上风帽,抱起他来,就去了后院的浴房。
浴房中热气升腾,药味弥漫,南宫戍试了试温度,先褪了顾宛之的衣裳,缓缓放了下去,一边扶着神志不清的顾宛之,自己也脱光下去了。
少年上前拦阻他,焦急比划道:是药三分毒!让我们来了吧。
南宫戍看着浴盆里的顾宛之道:“他现在这样的状况,我怕你们撑不下来,反而害了他,还是我来吧。”说着又吩咐,“你们去找一块幕帘,做成帷帐,把我们罩在里面,拢住药气。”
那几个少年听从吩咐照办了。
“你们几个帮我守着些,若是我真的不行了,及时进来救他,万万不要功亏一篑。”
三人看他如此吩咐,想劝又不敢,只得抱拳从命。
南宫戍点头,把帷帐放下了。
他在药汤中贴住顾宛之的身子,运起周身内力助顾宛之疏通经络、吸收药力。
那力道要走遍顾宛之体内十二条经络,三百六十五处正穴,有些穴位要留些真气,有些则要避之而行,有些须安抚,有些则需点醒,运功过半,南宫戍头上的汗水淋漓滑落,但顾宛之却仍然不出一丝汗滴,只有些水汽留在面上。
南宫戍不能从顾宛之的身子里感受到一丝求生之力,仿佛自己贴着身子的这个人,不过是一块朽木、一捧死灰。
这样下去,就是耗死了也救不回人来。
他缓缓收起内力,在顾宛之耳边喊道:“顾宛之!这世上就真的再无一人值得你惦念了吗!”
那一声带着力道传出去,帷幕外守着的三个少年直觉得耳中头中胸中都嗡嗡震颤。
也许就是这一句话,顾宛之的身体好像起了一点变化,多了一点温度。
南宫戍趁机催动内力,让真气缓缓渗入顾宛之体内,果然,这一次顾宛之的身体似乎被唤醒了。真气在经脉里流转,逐渐为顾宛之体内注入了活力,药液从他张开的毛孔里向内渗透
一刻、两刻、三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顾宛之的额头渗出汗水,身子有了温度,周身的脉搏开始有力跳动,脸上也有了颜色,呼吸从微弱变得均匀
终于,救回来了。
南宫戍靠在盆边,几乎脱力。
顾宛之悠悠转醒,看了他一眼,又晕在他怀里了。
南宫戍缓了缓气力,吩咐道:“去拿身干净衣服,他不能受凉。”
顾宛之被安置好了,南宫戍反复嘱咐着,一定要把他头发烘干了,虽然刚入秋天不冷,但万万不可着风了。
嘱咐完了,他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匆匆忙忙出门,纵身一跃,前脚踏在瓦上一软,就直着身子向后倒去
南宫戍无奈的一笑,这下可丢人了,堂堂魏王从房檐上掉下去
还好有两个少年赶来把他接住了,他庆幸道:“你们来得太及时了,送我回府吧。”
二人搭着他的肩,一路把他送回了清平坊,而后便匆匆趁着将褪去的夜色,飞身而去。
南宫戍摊在梧桐居的床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