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寺的地界,大王就忧心郎君是要舍弃红尘出家为僧,这才”
“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我只是想去拜一拜,仅此而已。”顾宛之道。
赵襄只是沉吟半晌,直到马车前,也没再说什么,扶着顾宛之上了车,自去驾车了。
到得寺中的时候,寺里还没有开门接待香客。
赵襄常至报恩寺送供奉,就不便亲自跟进去,便安排了那死士少年同去伺候,又另有亲信远远跟着。
入寺门的时候,是一个小沙弥来迎客,只道寺中正在做早课,故住持未能来迎贵客,请他去客室稍坐。
一路上,梵音愈盛,阵阵而来,顾宛之环视着寺院,倒比多年前更加森严庄重,不由问道:“这些年寺中香火更胜从前了吧?”
小沙弥合十答道:“施主说得是。如今圣上昌明,佛法日隆,更胜从前。”
“如今京中有哪些显贵常送供奉来?”
“这”小沙弥抬头打量这位施主,可也看不见他神色,想到师傅嘱咐来人是十分的贵客,要他好生招待,又见这施主如此语调和缓,举止脱凡的,便不加隐瞒道:“除了圣上年节的赏赐,如今有郑王府、吴王府,还有莱国公、鲁国公、平阳公、淮阴公府上,常来送供奉,还有朝中许多贵人不知郎君要问哪一家?”
“不知这吴王是?”
“施主,您、您不知吴王?”
顾宛之道:“让小师傅见笑了”
小沙弥赶紧双手合十道歉:“小僧失礼了,还请施主莫怪。吴王殿下是圣上次子,生母是贤妃娘娘,今年该将弱冠之年啦,是文武双全的能人,据说很有几分圣上当年的英姿”他意识到自己失言,又忙闭口不言了。
顾宛之笑道:“小师傅还见过当今圣上?”
“没有没有”小沙弥连连摆手,“我只是听师傅说罢了,出家人不该如此,还请施主包涵。”
看他那慌张样子,顾宛之不禁笑了,又问:“那小师傅是见过吴王的了?”
小沙弥合十道:“吴王殿下是见过的,三月里,他还到西丘踏青,进来上香,对了,还在寺里留宿两日哪!”
“他什么样子?”
“身量像个书生似的,可眉宇间英气逼人,果然不是凡人。而且很和善,有时倒爱说笑。”这小沙弥又说得忘形了。
“那你可见过那些贵人家的郎君是可与他有一比的?”
“他人怎可相提并论,倒是魏王殿下亦不输气质,只是,有将一年未来寺中了”说到此,忽见来客站在原地,他方察觉自己失言,急得直道,“施主恕我糊涂,我真该打嘴了。”
顾宛之沉默良久,半晌道:“无妨、无妨请小师傅再、再引路吧”
在客室里待得早课做毕,方丈了空迎顾宛之进正殿上香,又焚了手抄的经文。
顾宛之在佛前默默祝祷许久,又逐一拜过。
将走时,寺前门已经有香客聚集,了空便独送顾宛之至后门出寺。
临行前,了空道:“多年不见施主,今天接待施主的弟子是个好说话的,不知是否妄言,叨扰了施主?”
顾宛之浅浅一笑,道:“多谢方丈费心了,小师傅招待得很尽心,只叹我俗务缠身,不能久留。”话到此,身边人已然在催促了。
了空见了双手合十道:“望施主此去保重自身,平安喜乐。”
“多谢方丈。方丈少送吧,我这就去了。”
说罢,便躬身告辞了。
一行人出寺门走了约半里路,便见赵襄停了车在路上等着。
赵襄扶着顾宛之上了车,驾车缓缓而行。
车行许久,顾宛之开腔问道:“我这一行,你可抓到什么人吗?”
赵襄怔住了,直接勒马停车,小心答道:“郎君这是什么意思?”
顾宛之长叹一声,吩咐道:“没什么,走吧”
自那天之后,未央居里又安生了四五日。一转眼,距郑王离京的时日就不远了。
顾宛之盘算着,总不能就这么走了,于是这两日他都早早起床,打点好一切。
一早他刚刚梳洗毕了,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未及出门相迎,就见郑王进得门来。
他一身正紫色织大科花对鹿锦常服,腰间佩十三銙金玉带,头戴着皂色蝉翼纱桐木骨软脚襆头,十分的庄重肃穆。
顾宛之看见如此,略显不安道:“大王怎么穿这样来了?”
“我就要出发了,临走来看看你。”郑王朝顾宛之走过来,眼神却有些难以捉摸,“你的伤好透了?”
“已经好了,不用担心。”顾宛之有些紧张地拢了拢自己月白色的罗衫,向后退了一步。
郑王却一把拽住了他,逼问道:“你躲我?”
“没、没有”这话底气不足,这次郑王回京还没碰过他的身子,此来必是为此了。
郑王拽着他的手腕,审视着他强做镇定的闪烁神色,猛然将顾宛之拦腰扛在肩上,便向床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