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十七带回来,我一时闹不清楚该怎么处置整个人,仔细想想,我觉得自己一碰到他就容易心软。
这不正常。
虽然不明白缘由,但是有一点我十分清楚:应该尽量避免这种情况。找不到缘由的情况下,要避免一种情况,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避开源头。
所以从刑殿回来后,我故意不怎么管他,只在第三天,听说他能下床了的时候去看了看,结果正碰到影二塞糕点给他,我玩笑心起,打趣了一句“你们这是私相授受啊”,本来嘛,自醒来后我就常与影卫玩闹,他们也习惯了,却不想十七吓得面无人色,跪地不停请罪求饶,让本座这玩笑开得,不仅索然无味,而且极为尴尬。
自那以后,我几乎对他不闻不问。哦,也不能完全说不闻不问,影一作为青铜七卫之首,统领教中出师的影卫,职责所在,会向我汇报情况。
比如,第三天,十七能下床了;第六天,十七在院子里练武了;第八天,十七能执行任务了。
我有些惊讶:“这么快?”
影一答:“十七的恢复能力一直都很惊人。”
我便也不再说什么,让影一去安排他做一些基础的任务。
本座有青铜七卫,多他一个之后,也没太大差别。我们都心照不宣,不太信任他,核心点的工作依然由七卫完成,十七只被分配了守夜巡视的基本任务。
我不见他,十七自然不敢主动找我,就默默地按影一的安排干些正常影卫的工作,偶尔碰见了向我行行礼,也没搞出什么动静。
日子一天一天过,和往常也没多大分别,可本座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天,一个身着鹅黄的艳丽女子带着个丫鬟,捧着几件衣服,说要见我。
我当然不认识她,便询问贴身侍婢南菱。
南菱回话道:“这是教主以前的宠妾红樱,颇受宠爱,尤善女工,教主您以前说喜欢她缝制的衣服呢。”
看来是教中风雨初定,以往躲着的宠姬美妾,这时都按耐不住跑来争宠了。
但是她带了礼物,我也不好拒绝,就让她进来了。
红樱是个美人,容貌很媚,国色天香,一上来就娇滴滴地撒娇:“红樱好生想念教主啊,教主也不来看看人家~”
本座有点承受不住,脸色也不太好:“哦。找本座有什么事吗?”
红樱被我噎了一下。
事实证明能够享受当年那个教主宠爱的女人,必然是个聪明人,红樱依旧甜甜媚笑,却不再撒娇,捧着她缝制的Jing致的袍子,柔声对我说:“教主,红樱特地为您缝制了几件新衣,您看看合身否?”
我很满意她的审时度势,便起身除了外袍,由她替我穿上新衣。
红樱的动作又轻又柔,套袖子系腰带也做得娴熟。
我斜着眼看了眼她做的袍子,确实做工甚好,针脚细密,料子也好,穿起来很合身。
红樱正替我整理袖口和肩部,我透过穿衣镜施施然地打量着,突然觉得有一股奇妙的视线,立刻警觉地望去,看到屋外一袭黑衣一掠而过。他速度很快,可惜本座眼神却太好了。
十七!
他在做什么!
红樱柔柔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教主,您喜欢么?”
“嗯,挺不错的。”我端详着镜中人。这衣裳做得很好,该收的地方收,该放的地方放,从领口到袖角,都有着繁复的兰草花纹,时而如流云,时而如浪花,金线绣红衣,衬得本座削肩窄腰,眉眼愈发风流。
手艺不错,人也聪明,我便不为难她了:“本座很喜欢,你的手艺确实很好。倘若不想在本座身边,凭本事谋生路倒也不是难事。”
我唤来南菱,让她给红樱送去几件珠宝,又道:“你可以自己想想,去留全凭你自愿。”
红樱立时呼吸急促眼眶微红,不知道是惊是喜。迟疑了片刻,见我没有留她,行了一礼便盈盈告退。
我若有所思地摸着袖口的花纹,凝视着殿外的庭院。
第二天下午,我正坐在庭院里喝茶,不时指点一下趴在树上的影五把梨留给我。
影五在梨树上,“咔吧咔吧”自己啃得很欢快,挑的是又大又甜的梨子,扔给我的就有些敷衍了,虽然不酸,但是很小,吃两口,一个就没了。
呵,本座心情好,不和小孩子计较。
正吃着梨呢,突然又听到一声通报,西苑阮公子求见。
我:“阮公子是谁?”
影一的声音从另一棵树上传来:“您的男宠。擅长酿酒。”
我刚想说不见,就听影五在梨树上笑得欢快:“哎呀酿酒啊,三哥哥可是最喜欢喝酒啦,教主您要不然把酒留下、人赶走,让三哥饱饱口福啊?”
我无奈地挥挥手:“行了,让人进来吧。”
阮公子生得清秀可人,还有点斯文气质,和昨日的红樱姑娘完全是两个风格。
他手里拎着两坛酒,先对我行了礼,再斯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