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城是一处物外之境。相传是千年前一位大能以魂为剑,斩落这一方天地,将这一处从天道剥离,而他自身血rou神魂则分崩离析,成了这一方土地的万千生灵。
而如今,整个不落城都由夜君掌控。不同于作为老城主的人族,夜君身为艳骨,本就是游戏人间的妖,尝过权力滋味后愈发堕落起来,城中秩序早已礼崩乐坏,弱rou强食,适者生存。混乱的终极自然是毁灭,忠于老城主的部分势力自然自发组建了反叛军,为首的便是那老人一手带大的养子、边城将军野成。
一个令人畏惧的人族。
夜君比任何人都先嗅到危险的信号,以往也有反叛势力,有的被轻巧歼灭,有的选择继续臣服。但这位将军却不同于他人,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感受到某种陨落的可能。
她送去的女子被软禁,派去的使者被斩首送回,对方几乎油盐不进。
作为掌控欲极强的妖,她第一次动摇了,或许可以考虑将不落城分给他一部分?这个人类实在是太过难缠,她不想把太多用于享乐的Jing力放在对方身上。
直到有一天,她藏在那人身边的探子告诉她,对方碰了文玉。
不止他自己,还有他的傻子胞弟,还有军中其他人,就连那个净身的探子自己,也迫于野成的yIn威将文玉强暴了。
夜君有种说不明白的滋味。她将文玉和一大群女妖送去就是想与对方交好,或者说试探,那些妖都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对方欣然接受,享乐的代价就是他们的命。夜君早便料到野成不会对这些人出手,所以才有意送文玉同去,只是没想过……
原来那人所谓的“油盐不进”也只是作秀。
原来那人早就发现制服她的命门。
是她亲手把文玉送出去的,不是么?
女人很慢很慢地笑着,身体慢慢倒了下去,前来服侍的侍女惊叫一声,却见夜君的“尸体”微微抖动,头上雪色的凤冠忽然扑到她脸上,再然后,那奇异的笑声便从她喉咙里一阵一阵挤出。
她听见自己说,“……也只不过是个人族。”
也只是一句话,就定了这近千人的生死。
文玉看着地牢里的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对方似乎聋了一只耳朵,偏着头听了会儿才转到她的方向。
“文姑娘。”他笑。
男人有一张温文尔雅的皮相,却早早剃了发,让人生生看出几分硬朗,肌理分明的背上纹了张扬的刺青,此刻却都被鞭笞得血rou模糊,青红交织在一起,让人看都看不清。他手脚的筋都被挑断了,怀里抱着个红发的人头——正是他那一母同胎的胞弟的。
“我听闻将军除却这一身武艺,蜃术幻法亦出神入化,本想见识一番,可惜来得不巧。”
男人细细打量着她,眼神若有若无地从她身上那件男装飘过,笑得很柔和:“手上功夫,不过是些不入流的玩意。”
“哪儿比得上我这傻子弟弟,只需几下,便能让姑娘爽得哭出来。”
“明日便是在下的死期,倒想斗胆问一句,在下军中能人巧匠不少,文姑娘最心悦哪一位?”
“野成,”文玉沉默了一会儿,“我一向当你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不曾想还有这样一面。”
“懦夫。”她安静地骂出声。
兴许是人之将死,男人没再辩驳,只是笑了笑,朝地牢门口扬了扬下巴:“文姑娘,请回吧。”
文玉做了七日的噩梦。
从被送到野成身边,对方当夜便同兄弟一起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第二日被迫坐在龙椅上,听男人和送她来的姑姑虚与委蛇。
她是男人的禁脔,是他泄欲的物件,应对这个人族和他弟弟情欲的玩具。
野成是人,他弟弟却是个十足的妖,没有自主思维,却听信哥哥的兽。听不懂她的求饶、将她随时随地按在任何一处肆意玩弄的兽。
这般折磨的四年,每一日每一夜,文玉都在被人掌控中度过。
她该恨野成的。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是该恨野成的。
离渊藏着上古大能的神魂,但千年以来没人敢涉足。那枚魂魄或许有了自主意识,但在千年的孤寂中早已怨气冲天。
发配到那里的野成,还有残存的反叛军,是会死的。
文玉收回了看向远方车队的目光。
押运犯人的车队几乎融到了太阳里面,再也不能窥其一分。
她低下头,眼角似有泪划过。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野成。
她本是应该和那群女妖一同软禁,却被人揽着腰抱进怀里、掳到一间亮着灯的大殿上。男人抱着她翻窗而进,动静不小,屋内交谈的两人也停顿下来,只听一个温润男声安抚道:“只是舍弟。”
掳走她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低声喘息,他太高了,肩却佝偻着、像大型的犬兽,呼出的热息喷在文玉颈窝,文玉无端有种要被吃掉的恐惧。她绷紧了身子,强迫自己不去理会身后的异样,隔着屏风悄悄窥视着外面,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