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为异乡人的到来举行了盛会。
或者说祭典也不为过。
黄昏后的山内挂起了满街的灯火,身强体壮的村民们换上新的浴衣,三五成群游行着,唱喊着,热闹非凡。
“欢迎圣僧来到海木原。”
老者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向僧人行了一礼。
僧者还礼。
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黑色浴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能一眼看尽灯火通明的街道。
他身后是村庄里最高的一座望楼,隐约能看到三层,雕饰Jing美,大气磅礴。
立于楼前的石碑上,书着“天守阁”三字。
僧者垂下眼,对于这意味着权力象征的名词没有任何反应。
江户城的天守阁已被卷入战火的中心,从中逃难的百姓与官员不计其数,但没有谁能在短短时间内横跨山岳来到此处,并建立起这样的建筑。
历朝历代兵家胜者都以“天守阁”为城堡,如今却在深山老林的村庄中见到了这三个字。僧者不知该感慨乱世异事多,还是应当思量要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事到如今,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他微微颔首,便随着老者径直入内。
干净敞亮的厅内已坐满了人,矮桌上备好了美酒佳肴,僧人不意外地在右上侧见到了令他深陷此处的少年。
在一众各色各样的男人中,少年像是误闯进来的小孩。但他安静落座在矮桌后的身形是笔直的,深黑色羽织将他的身体包裹,白皙手臂从刻着两枚家纹的袖子中伸出,一丝不苟地落在身前。
少年低垂着头,动也不动,像一尊好看的雕像。
世间有美人无数,或出尘绝艳,或清水芙蓉。可没有人能像这个还带有青涩的少年一般,如同从最肮脏的泥潭中走出的贵公子,只安静拘泥于尘世的一隅,便引得凡夫俗子们化身为遵从本能的动物。
将视线从周围男人们赤裸裸的眼神上收回,僧者落座在属于他的位置上。
身着华贵服饰的男人们终于看了他一眼,挤出无比敷衍的笑来,尊称一声“圣僧”,眼神却如同打量着一样物件,且毫不掩饰。
“葵,快去给圣僧斟酒。”
少年身旁的中年男子手一挥,笑着对他道。少年应了一声:“是,父亲。”
他慢慢起身,先是行了一礼,然后从矮桌后绕过来,每一个步子都分毫不差,像是讲规矩刻在了骨子里。
“阿弥陀佛,贫僧尚在修行中,不可饮酒。”
没有人听见这句话,包括走上来的少年,他微微弯下腰,跪坐在僧人一侧。手从宽大的黑袖中伸出来,露出一截细嫩的手腕。
修长的手指握住杯沿,接了一杯香醇的酒水,然后递到了僧人的面前。
单手握着佛珠的僧人沉默片刻,没有伸手接过来。
那男人看了又笑道:“圣僧不喝,定是犬子招待不周。葵。”
他唤了一声,少年握着酒杯的手指便一抖,洒出些许酒ye,沾shi了他下身的衣摆。
“身为北川家的继承者,如此不懂礼数,我往日便是这么教你的吗?”男人的笑不知何时收了起来,每说一字,少年的脸色就白一分。
“葵知错了。”他低下头,紧握杯沿的手指有些发白。
僧人突然抬起手,接过了少年手中的酒杯,抬头便一饮而尽。
室内静默一瞬,下一秒突然爆发出一片喝彩声,众人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厅中,好不畅快。男人也终于再次笑了起来,他举杯对着僧人,大笑一声:“我敬圣僧一杯!”
接二连三下来,不知多少杯酒下肚,僧人却面色不改,依然不急不缓地应对着递过来的酒。
各大家族的家主齐聚一堂,为一个和尚举行盛宴,要是他还继续不知好歹,便说不过去了。
对这样腌臜之事心知肚明,僧人整场宴会下来都不再做无谓的举措。
同样被不断灌酒的还有在场之中唯一一个年少的男孩,他游走在各个男人的身边,为他们斟酒布菜,然后喝下他们塞来的酒。分明是贵族之子,此时此刻却像一个ji女,在宴会中存在的唯一意义便是取悦男人。
宴会的尾声已至,少年面色绯红,显然早已醉了。他无力地靠在肥壮的中年男人怀里,喝下对方喂进嘴里的酒,乖顺地像个宠物。
摇摇晃晃散去的人不少,留下的人亦不少。
不知何时就已消失在厅中的老者站在门前,引着一位又一位宾客离席,然后不再多看一眼,关上了厅门。
这好似一个信号,门关上的那一刻,看起来醉得不省人事的僧人便一个不稳倒下去,侧躺在木地板上。
吵闹的声音不减,空气却黏稠了起来。
被抱在怀里的少年垂下眼帘,任由身后的人解开他的衣衫,温顺而安静。
男人贴上少年的耳侧,伸出舌头舔上来,shi热的触感让少年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许多人笑看着这场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