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何谨修是什么关系?”曾璐问,“你帮他干活,他就让你住在他家了吗?”
“为什么问这个?”
“我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通过中介还是招聘广告?”曾璐一脸憧憬地说,“当然,我并不要工资。只要能给他洗衣服烧饭照顾他,每天都看到他就行了,所以你是怎么说服他聘用你的?”
“说服他不行。”韩念初的眼眸眯起,缓步踏进Yin影里,一阵风吹来,脚下的Yin影轻轻地摇动。“让女人给他洗衣服烧饭这种事,他说了可不算。”
曾璐怔了一下,“那谁说了算?”
“当然是我说了算,”韩念初说。
“你?”曾璐不解地望着他。
韩念初越过她下了两步楼梯,才转过身看她一眼,“想进来看看吗?”
曾璐脸上露出激动而狂喜的神色,“可以吗?”
韩念初转过身继续下楼梯,曾璐急忙跟上,没等她站稳,门已经解锁。她跟在韩念初身后进门,目光如同撒开的网,意图把房子里的所有细节一网打尽。
“只有一张床?”她说,“你睡沙发吗?”
“我睡床。”
“那他睡沙发?”
“他也睡床。”
曾璐猛地跌退一步,满腹疑云地望着韩念初。沙发旁的电话叮铃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韩念初弯腰按下免提,何谨修温润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你在做什么?”
“刚晾完被子,”韩念初瞥了一眼形同木偶的曾璐,“来了个人,说要应聘保姆。”
“保姆?”何谨修的语气有些意外,“你觉得做家务很累吗?很累的话就不要做饭了,我们叫外卖。”
“那洗衣服,扫地拖地呢?”
“我不想多个外人,”何谨修迟疑了一下,又改口道,“当然,你做决定吧。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那就请一个白天干活的,做完事情让她走,不跟我碰面就好了。”
“我也不想多个外人”韩念初说,“那我把她打发走。”
何谨修像是松了口气,语气轻快地说道:“我会早点回去,你在家等着我。”
韩念初挂了电话,面向神色失望颓丧的曾璐,说道:“抱歉!我和他都不需要多一个人来照顾他。”
曾璐的脸色逐渐转为难堪。
韩念初猜测难堪这样的情绪,曾璐大概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被苏锦Cao纵蛊惑几年,她早就把自尊颜面这种可贵的东西沉到海底。
“你该离开了。”韩念初提醒怔怔出神的曾璐。
曾璐回神,将她打量了一遍,“他怎么会?”
“他怎么不会?”韩念初反问,“跟喜欢的人结婚,一起生活,普通人不都这样——”
“可他不是普通人。”
“哦?”韩念初拖长音,“他不是普通人是什么?神吗?他后脑勺会发光,还是会点石成金?”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仔细想想,你为什么会对他穷追不舍?为什么会泥足深陷……”韩念初一步步地欺近她,“现在让你回不了头的不是他,而是你对自己心里那个虚幻的理想投入了太多。可你投入再多也没用,虚幻的东西永远不会变成真实。”
曾璐一连退了好几步,脸上仍带着执拗的神色。
“想想你的父母!”韩念初说,“他们生你养你,培育你,不是让你陷在这种扭曲的幻想里毁掉自己的人生。他们给你买贵的相机,不是让你趴在楼顶拍对面窗户里正在睡觉的男人。你生了一双明亮的眼睛,是用来让你看清楚赛场上的靶心,不是让你去盯着一张男人的脸意yIn;你长了心脏是用来供给全身血ye流动的压力,不是让你对着一个男人的背影怦怦乱跳;你长脑子是为了让你读书当一个聪明人,不是让你思想盲从给人当工具。”
曾璐惊愕地望着她,“你都知道?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睁大眼睛,看清楚你身边的疯子,”韩念初说,“别自取灭亡。”
说完她把曾璐推到门外,砰地关上了门。
她不知道曾璐走没走,在房间里关了一个下午,也想不出一个对策。
苏锦现在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把柄,谁都拿她没办法。
一直到太阳逐渐西沉,她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一颗番茄什么都不剩了,也不知道市场现在关没关。
她急急地出门,到了一楼,才想起他说过今天要在祖宅住一晚。
她停住脚步,正要转身上楼,眼角的光掠过前方,路边站着一个熟悉得刺目的身影,那个人背对着她,窈宨的身材套着修身的白蓝相间的运动服,束着高马尾。
苏锦距她只有三步之遥,韩念初往左看,一辆车超速开过来。
这短短的一刹,她只要一伸手,苏锦就会像最后一块骨牌摔向马路中间,也许就能彻底了结这个邪恶的生命。
机会稍纵即逝,韩念初脑子里立刻闪过起火的车内,内饰燃烧的浓烟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