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鸷拿橘之没辙,就想橘之为奴隶攻击金水的事情上报蓬肖,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居然找到了橘之头上。
橘之听行鸷说明来意后满脸问号:行鸷,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耳朵出毛病了?你要找蓬肖打我的小报告找不到人,要我把他找回来送到你面前?
行鸷说:你以为我愿意找你!蓬肖从那天起一直不见影,多少事情等着他处理。偏偏只有你能找到他!
行鸷气呼呼地说道,你把他找回来,我不跟他说你色令智昏的事情。
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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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之去了照城,蓬肖说这里曾是他的家乡,他和他的爱人定情的地方。
人类世界变化太快,日新月异,统治人界的人亦不知换了多少批,橘之每回过来都有新的变化。贪恋这些繁华留下来融入人间的妖怪也不少,只是妖怪始终是不老之身,像蓬肖这般经历爱人的生老病死,却无能为力,未尝不是种痛苦。
妖怪是不应该为短暂而忧愁的。它们与天同生与地同存,怎么会受缚于时间?
蓬肖曾问橘之:橘之,我还能找到她吗?当年我为了救她,自甘化妖,不过拥有她短短数十年,看着她老去,被病痛折磨。而当我失去她之后,我觉得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我去妖界,寻求归属感,可是我发现,妖界与人间没有什么不同,争斗,贪婪,苟且,挣扎,妖界的丛林法则是撕开伪装后的适者生存,我却想改变这一切
可在橘之看来,蓬肖只是庸人自扰,蓬肖,你总是忘记你已经是妖怪了,你割舍不下人类的身份,妖怪思考这些,是自寻烦恼。可你竟想了好多年,不累吗?
是有些,总找不到答案。蓬肖笑笑,可是橘之,一般妖怪也不同你这么没心没肺。
橘之颇为自得地眯了眯眼,情之一字,越是性情中人,越受其苦。
蓬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不懂这些,虽然自在,却也没有滋味。
橘之不以为然:什么滋味,美酒,佳肴,还不够味吗?
橘之站在照城最高的凌止峰峰顶,峰脚的小河若隐若现地蜿蜒伸展,一如从前,不同的是篷肖不在她身边,她本来还想问问金水的来历。
照城上空乌云盘旋,山雨欲来,橘之皱着眉头,心中的不安像云雾一样缭绕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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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时候橘之都处于昏睡状态,可来拜见橘之的妖怪络绎不绝,栖栖和周游赶走一趟下一趟又来了,那些妖怪对周游很是恭敬,甚至也会叫他一声大人。
直到那一晚,周宅来了个古怪的妖怪。
他是周游见过最像人的妖怪,也是最不像妖怪的妖怪,他身形高大而消瘦,站在黑夜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脖子上有一道如蜈蚣般蜿蜒狰狞的疤痕。
带他过来的妖怪向他介绍周游:这是周游大人,橘之大人的奴隶。那人一听这话周身腾起一团黑气,好像要把周游都吞进去,变成了少女模样的栖栖看出他对周游的敌意,挡在他和周游之间,喂,新来的,你有你的目的,我们有我们的规则,周游是橘之大人的奴隶,你最好收敛一点。周游看得出,栖栖其实怕得要死。
那人朝前迈了一步,谁也没看清他的动作,栖栖连带她身后的周游就被拍飞,摔在了门口的大树边,此刻平静无风,可是栖栖躺在周游肚皮上,又变回了猫形。
他不是。
她只会有一个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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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肖和橘之既成了一些小妖的庇护,就不得不为他们解决一些问题。行鸷这次急着找篷肖确实是遇上了件棘手的事情,可橘之问他,他又含含糊糊,东拉西扯。橘之跟他掰扯了一会儿后懒得再管,你爱说不说,反正我也找不到篷肖。我自己还有一堆事儿呢。
送走忧心忡忡的行鸷,离橘之的老虎洞不远的荆山忽然出了事。
荆山本是人类世界极偏远地区的一座荒山,一群小妖栖息其中日子倒也悠然自得,谁知不久前一道惊雷落下,带来一个行为古怪的魔物,在荆山上见妖杀妖,弄得荆山生灵涂炭。一只幸存的地鼠小妖逃到橘之跟前求救。
他受了很大的惊吓,到了橘之跟前只知道叫大人大人。橘之招来鸭子妖替他疗伤。
目睹了一切的襄海问她:荆山的妖怪也是你的奴隶吗?
啊?
大人见他受伤,这里也会难过吗?说着竟把手伸到橘之胸口,掌心下是一片微微起伏温软,那是和他抚过的万物都不一样、独一无二的。
襄海猛地缩回手,他皱着眉头,生平第一次有了迷茫的情绪,为什么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了。
这时,橘之笑眯眯地回答了上一个问题:当然不是,我只有一个奴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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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鼠妖昏迷了一天一夜,白兔妖说他并未受伤,只是逃跑中妖力耗尽,身上的血也是同族妖怪的。
醒来后的地鼠妖哭诉了这些日子的劫难,篷肖一向主张妖怪之间和平相处,这天降的魔物来路不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