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X市的第一件事,樊山誉联系了做珠宝的朋友,他跟池林说去打球,实际上偷偷跑到朋友那儿去,准备挑一对戒指。
之前的家族聚会上他为了做样子,也戴过婚戒。但毕竟只是装样子用的,回来就躺柜子里了。
这回他想买一对好看的,配池林的手,还要他一直一直不摘下来。
洗澡都不许摘。
樊山誉想得很好,到地方开始挑之后,却怎么看都没有满意的。他眼光照池林的话说,偏俗气,喜欢的都是女戒,可又不能给池林戴这种blingbling镶钻的。池林可能不会说什么,别人肯定要盯着池林看。
但男戒又太素了,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环,不好看。
选来选去,陪着他的朋友也看烦了:“山芋,你也别挑了,我给你俩做一对得了。”
朋友专业珠宝设计,轻易不出山,定制款和市场通贩的价格差了好几倍。
“瞄准了我钱包哈。”樊山誉笑了两声,掏出手机,扒拉了几张池林的照片,“他戴着好看最重要,不要太宽的。”
朋友看了两眼,胳膊靠在玻璃展柜上,一手摸着下巴:“我觉得简单款就行,太花的喧宾夺主了。”
“你看着做。”樊山誉拍了拍他肩膀,照片立马就收起来了,“你现在设计费五位数了吧?”
“好不容易有机会,狠狠敲你小子一笔。”朋友笑道,“五折,总共四位数给你拿下。”
樊山誉笑得可灿烂:“谢了兄弟。”
戒指是从设计稿这个零点开始,加上工期要一个月左右。樊山誉之后聊微信都神神秘秘的,下意识躲着池林。
他的异样太明显了,池林没几天就发现了。有的没的要逗他两句,有时候是说“老太太约你去跳广场舞了”,有时候是“和哪个好弟弟聊天呢,给我也看看”。
樊山誉哭笑不得,但为了保持惊喜,又不好辩驳,只能由着池林欺负。
池林近来也经常外出不知道去哪儿,回来的时候会给樊山誉带好吃的。出去得太久了,比樊山誉和朋友打球还久。樊山誉又一次帮池林洗衣服,掏口袋的时候找到一张医院的挂号单。
没有药单或者病历,只有医院的名字和一串号码,压根看不出来池林看的是什么科。
池林这天回来的时候,樊山誉就站在玄关边等他,进门第一件事,先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池林脸色看起来也很正常,健康有气色,不像是生病了。
“怎么了?”池林放下购物袋,一边换鞋一边问。
袋子里装着新买的菜,有一点海鲜。
“你去医院了。”樊山誉两手抱胸,“干嘛不和我说。”
“一点小毛病,去开点药。”池林直起腰,一手把头发别在耳后,凑到他跟前,“这么热的天,我带你一起去,你不得热化了。”
樊山誉沉默一会,还是服了软:“你怎么了?”
“上火,牙龈出血。”池林说。
樊山誉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以前大学的时候,樊山誉不爱吃蔬菜水果,经常牙龈出血,他非但不管,还经常给舍友表演当场吐血的特技。
池林连牙龈出血都要去医院,哇塞。
樊山誉亲了亲他,没尝见什么血味,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药起作用了。池林脸上也有点汗,头发剪短了,不会因为太热的天捂着脖子和耳朵。樊山誉也喜欢他短头发的样子,怎么都看不够,逮着机会就能盯好一会。
“晚上多炒个青菜,”樊山誉说,“你一个人吃一盘。”
池林笑了。
戒指做了二十几天,樊山誉去取货那天下了老大的雨。池林开车去上班,他只能坐地铁,短裤不到膝盖所以没淋到,但穿的鞋是必然得重刷了。
商场里人有不少,不过很多都不是淋着大雨来逛街,而是被雨堵着走不了了。
樊山誉坐着扶梯一层层上到四楼,朋友坐在店里,正在小转椅上一扭一扭地玩消消乐。
“钟洛,你这个老板带头摸鱼啊?”樊山誉坐在他边上,一掌拍到钟洛背上。
他现在会收力道了,以前上学那会,这样一巴掌能把钟洛拍得快吐血。
“兄弟,别老拍我成不成,命都给你吓没了。”钟洛抱怨,他手上的消消乐因为刚刚一不小心的乱划,已经死了。
樊山誉合掌给拜了拜:“对不住,我拿完东西就滚蛋。”
钟洛一下笑了,进柜子后面找了一会,拿出一只深蓝偏黑色的丝绒戒指盒。
樊山誉接在手里,好半天没舍得打开。他虽然见过了设计稿,但成品这回还是第一眼,钟洛完全没给他拍照片。戒指拿在手里,他一下就想到了池林,想到他小心翼翼趁池林睡觉量尺寸、还有池林一贯处变不惊的模样。
他收到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呢,会很开心吗,或者很惊讶。
樊山誉满怀期待地打开了戒指盒,两只尺寸近似的玫瑰金色戒指静静躺在盒中,颜色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