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两个人,那就更不好了,他可不想别人陪在她身边,尤其是那个人还可能是张信。
让他有些放心的是,林依依暂时好像没那个意思,他不在的时候,她更喜欢泡在炼丹室里捣鼓那些丹药。
而让他想要严防死守的儿子,也似乎在忙碌着些什么,居然很少跑去纠缠林依依。
一切都很不错的样子。
家里没什么事儿,朝堂上也没什么事,就这样大汉八年过去了。
年初的时候,皇帝照例在宫中举办了宴会,大家其乐融融的很是友好,就连向来不怎么对付的皇后与戚夫人,居然也能够彼此露出个笑脸,而太子刘盈更是表现出了对弟弟如意的喜爱,笑嘻嘻地抱了三皇子好一阵子。
地方上也没有报上来什么天灾人祸,反倒是很多地方下过不止一场雪,预示着今年或许会是个好年景。
但是没过多久,随着有人密告赵王谋逆的事件暴出,朝堂上也就又乱了起来。
原本皇帝还有些不相信,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张敖这个女婿还是不错的,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谋逆。
但是既然有人言辞灼灼的告密了,尤其提到的那个地方还是他曾经觉得不吉利的柏人,那总还是要派人调查一下的。
谁知道这一调查,居然是真的,也不知道那驿丞和贯高等人是怎么想的,居然连馆舍里的夹层都还保留着,与那密告者所说别无二致。
这下皇帝可愤怒了,命人先将那驿馆里的人全都抓了起来拷问,就问出了那馆舍里的夹层正是皇帝从东垣返回时路过柏人的前两天才修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馆舍里的夹层就是为他准备的,如果不是他临时动念觉得柏人这个地名不吉利,可不就要住进那驿馆里去了?
朝堂上顿时群情激奋,尤其是戚氏一党,这么好的打击太子党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相应的,皇后一党也活动了起来。
赵王可是鲁元公主的未婚夫啊,鲁元公主是谁?
那可是太子刘盈的姐姐,也就是说,他天然就是太子的盟友,如果他倒了,就等于是太子失去了一个实力强劲的盟友,更危险的是,还可能会牵扯到太子。
所以他们得想办法保住赵王,但谋逆这样的大案,可不是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能抺平的,现在能做的,只能是让皇帝不要在一怒之下就定了赵王的罪,而是愿意给他一个自辩的机会。
一番你来我往的争吵之后,皇帝下令将张敖君臣全都抓起来,然后严刑拷问。
说起来这是一件大事儿,但终究与留候府没多大关系,张良和林依依都不怎么感兴趣,也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甚至就连一手促成这件事的张信,在事情被暴出来后也吩咐张石不要再有任何动作了。
说到底,他想报复的也是贯高那帮老头子,对于张敖这个可以称得上一声朋友的家伙,他虽然有些气恼,倒也不至于真的想让他去死。
他是清楚这件事儿完全是由那几个老头子一手主导的,张敖还真的是不知情,至少明面上,他是不知情的,有着和鲁元公主的婚约在,皇帝肯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儿的,顶多也就是让他被关上一阵子,吃点小苦头罢了,倒是贯高等人,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再入宫的时候,张信就在太子身边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说是张敖那样胆小的家伙,怎么敢动谋逆的心思,而且他就算是刺杀了皇帝又能如何?还有他这个太子在,他还能篡位当皇上不成?
肯定是有人打着他的名号做下的这件事,让他去跟皇帝去说,让人好好审问一下张敖那些臣子。
正在为这件事儿忧愁的太子听了,顿时心中一动,张敖也是做过他一段时间的伴读的,那性子,还真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于是他将张信这番话告诉了皇后,请她在皇帝面前为张敖求情。
张敖等人被押解进长安的时候,林依依正和张良在大街上闲逛,然后她就见到了十几辆囚车从长街经过。
张敖是被关在第一辆囚车里的,披头散发形容憔悴,瑟缩成一团躲在囚车的角落里,只露出半张脸目露惊恐地看着周围。
林依依暗自叹息。
她其实也是不相信张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尤其是她曾亲耳听到过,那老者说这件事赵王并不知情,很显然,他到底还是如那驿丞所担心的一样,被自己的臣子给连累了。
而她曾经努力想要遮掩此事的目的,到底也没能达到。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还是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但她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张良知道她在叹息什么,伸手拉住了她的一只手安抚地握了握,道:“你已经尽力了,他们做了这样的事儿,还没有做好保密工作,那也只能说是他们时运不济,命该如此。”
林依依回头看他一眼,叹道:“我以为可以少死一些人的,至少,有些人并不想死。”
“但也有些人在自己找死。你看张敖后面那几辆囚车里的人,那样的眼神,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