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台左司脸一沉,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搁:“要离开神宫怎么也不是这个章程,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仙首夫人出行,应当是提前吩咐下去,若是可以公开的行程,便该备好仪仗,若是私服出行,也得有侍卫随行保护。不然若是出了个闪失,可关乎到神宫的威严。
竟是想走就走!
“要不要报告尊上?”
宪台左司冷哼一声:“不必,尊上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等小事。”两位新夫人都没被放在心上,何况这一位。
她可不想再触霉头了。
虽然尊上对这位夫人的态度好似有些不同……但她又一想,尊上至今住在钟霭宫没有挪地方,夫妻间也未见多情浓,连从云澜宗回来也是分头回来的,刚才问是否要一同给个封号,险些惹怒了尊上。若真是爱重,新婚燕尔怎么也不该是这个情况。
宪台左司此时有些后悔了,看来当初大婚典礼是被她办得太盛大了,回想起来,当时尊上也只是吩咐了一句照章程办事,要办得体面。她当时拿不准尊上的意思,就拿了前几任仙首婚娶的先例去问,尊上拿了最上头的前任仙首娶妻的册子看了看,便点头说照这个来就行。
可前任仙首后来是将妻子立为尊后的!
竟是自己Yin差阳错抬高了时羽的地位。
不过那又如何,想要配得上这殊荣,还是要看个人有没有真本事,不然怎么会马上就要进新夫人?
宪台左司不再想这事,她需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
这边,时羽翻出了云遂给她的聘礼中的一艘云行舟,带着潺潺乘坐此舟飞掠往时家所在的嵊州。
嵊州距离钟霭山脉很远,但这云行舟是上品法器,虽舟窄似箭,只能容纳三四人乘坐,但优点是速度极快,舟身的疾行符文阵一旦启动,一个时辰可行七八百里路程,时羽日落前出发,于子夜便抵达了时家。
“阿羽,你怎么突然来了?”时羽在花厅没等多久,就看到了披着衣服匆匆而来的姨母。
看着与记忆中一般无二,面容美丽气质温婉的姨母,握着她温热的手,时羽险些落下泪来。
姨母还活着,大家都还活着,时家好好的,而不是从上到下一百多口人全部丧生凶兽口中,尸骨无存,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姨母大惊:“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霁明君对你不好?我早说齐大非偶,你却对他……唉!孩子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时家虽然只是小家小户,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我叫你外公去。”
“不是,姨母,我没有受委屈。”时羽忙压下情绪,拉着姨母的手说,“只是骤然远嫁,有些不习惯,不过才离开两个月,却很是想念家里。”
姨母仔细看了看她,确定她不是在说谎,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好笑:“出嫁女都是这样的,出嫁了,就要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一切都是陌生的,自然会不习惯,会彷徨想家。”她肃了肃脸,“不过你一向大大咧咧,能想家想成这样,只怕还是霁明君对你不好,是不是?”
时羽脸色微黯,半真半假地说:“也不是不好,他就是个冰块,婚前婚后没什么区别,我有些失落罢了。”
如果一味说自己过得多好,姨母肯定不信,这样说才是最合理的。
果然姨母听了只是叹息,摸了摸时羽的头:“霁明君就是那样的,他年少成名,百年来从未听说他对谁假以辞色过,你与他年岁、修为相差又大,既选了他,便要失去些年少夫妻的温存甜蜜,这也是难免的。”
说完这些,姨母又问:“你深夜匆匆而来,当真不是出了什么事?”
“姨母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想一出是一出,突然想回家,就回来了,你放心,云遂知道的,我乘坐的云行舟还是他送给我的呢。”
姨母嗔道:“嫁人了还这么任性,看来霁明君很是纵容你,这样我也放心了。”
夜深了,姨母让时羽先去睡下,有事明天再说。
看到了好好的亲人,时羽自重生后心头那根绷得最紧的线终于松开,很是香甜地睡到了天亮,第二天早膳,她就看到了鬓发掺杂了几缕霜白,但Jing神很好的外公。
外公和姨母一样先是问了她在神宫的生活,她挑好的说了说,让他放心了才问:“宜庭表哥和宜初表姐呢?”
表哥和表姐都是姨母的孩子,比时羽大了不少,不过都还未满百岁,在修真界中,未满百岁的修士都是年轻得过分的,还是牛犊子阶段。
“你当初不是硬要把聘礼留下大半吗,里面有不少好丹药和天材地宝,你表哥表姐补了不少,境界都提高了一阶,这不就坐不住了,和同伴们出门历练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姨母给时羽盛了粥,一边解释道。
时羽双眼一亮:“表哥表姐都提高了一阶,那不是表哥到了问心境大圆满,表姐到了问心境中期了?”
姨母笑着点了点头:“宜庭那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早日突破颂魂境,好去参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