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倒退着出去, 还十分贴心的关上门。
“吱呀”一声。
四周骤然安静下来。
观亭月和燕山沉默地站客房中,凝视着里间那一张宽敞却单薄的架子床。
“……”
好像有哪里不对。
燕山转去想叫那小孩儿,发现这小子连门都替他掩好了。
桌上只剩了盏孤光微晃的红烛,被子很新,两个软枕鲜亮喜庆……四哥尚未婚配,约莫也是凭着些许对大哥夫妇的印象置办的,着实难为他。
观亭月站在床边望了眼被衾,叹道:“我说你是‘妹夫’,他大概便误会了什么吧。”
燕山无奈地笑笑,“也是,毕竟还没有没成亲就到处跟着媳妇跑的‘妹夫’。”
她伸手撩起垂挂在床四角上鲜红明亮的一串番椒,听言不知是想到什么,温然地低敛眉眼,唇角含着浅淡的笑。
周遭几乎明艳的红缀在她脸颊,这一幕温柔得就像画一样。
观亭月拂着流苏挂饰的手叫他从下抚上来,轻轻穿过十指。
燕山依旧自后面搂住她,另一只手也交握,搁于小腹之间。他下巴抵在她颈窝时能蹭到脑后冰凉的青丝,宛如流水般的触感。
观亭月偏了偏头,可惜看不清他的五官神态,她垂眸思忖了一下,问:“所以,这位‘妹夫’,你夜里要留下来吗?”
后者并未回答,他眷恋在她颈项,悄无声息地轻嗅。
燕山喜欢这样抱她,从背后拥住观亭月时,他双臂能绕过她肩侧,可以完完整整地感受到自己是真切将她笼在怀中的,那种拥有的满足和充实感,时常让他觉得安慰。
倘若观亭月不挣开,甚至可以就这样抱她抱到天荒地老。
“我有想过。”许久,他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讲得再卑劣点,他不否认自己肖想过她。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在奔波于战场或是受辱于军营时,除了思念之外,燕山也不是没萌生过某些非分之想。
他想着她,依靠着形形色色绮丽奢望的梦,既渴求又自愧。
就算是在襄阳城金府中那一晚,他也确实动了情。
观亭月听出他的意思,只感到奇怪,“那为什么……”
揽在腰间的手臂轻轻收紧。
他低声说,“因为我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
“我们是曾经有过肌肤之亲,但就算如此,我还是想可以给你一个风光的婚宴,堂堂正正娶你进门,堂堂正正的耳鬓厮磨。而不是像这样,叫旁人无端误会。”
她听着,眼眸不由睁大了稍许。
燕山微微皱眉,认真承诺:“我不想再委屈你,一次也不想。”
片晌后,观亭月抬起手覆在他横过自己腰的臂膀上,侧头在燕山面颊亲了亲,连嗓音里都流淌着笑意。
“好。”
……
“嗯……不过我四哥家的客房就只两间,你不睡这儿,能去哪儿?”
对此,他似乎早有打算,“不妨事,我可以去你三哥屋里挤一挤。”
第二日清晨。
正西的厢房传出一声近乎破音的惊叫,还在井边搅轱辘的小厮被吓得汗毛直立,刚打上来的一桶水哐当掉了下去。
观行云惊慌失措地缩在床里侧,一手拉着棉被,一手愤然指着对面塌上凭空出现的一个大男人,犹如痛失贞Cao般绝望:“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中的!”
他昨夜和老四喝多了,摇摇晃晃推门,倒床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只记得入眠之前,室内明明就自己一个人。
“难道……”
观行云颤巍巍地顺着被角往里面瞥去,自己的深衣大喇喇的敞着,露出几块甚有魄力的肌rou,而再往下则是……
“没有难道。”燕山头疼地打断了他的天马行空,还未从鬼哭狼嚎之中醒神,摁着眉心解释,“晚上你醉得不省人事,观暮雪把我和亭月安排在了一处,这宅院一共就两间客房,我只好过来找你。”
发现裤子还在,观行云大松了口气。
“哦……”
好险。
差点就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对不起他妹妹的事情。
他在那边暗自庆幸地抚着胸口平复心情,燕山则无故被扰了清梦,只得强压住内心的不耐,起床梳洗。
尚未至辰时,前院正房,几个年轻的仆役忙碌着准备早膳。
观亭月俨然已等候许久,她环抱双臂靠在门边,歪头出神,好像没有半分想吃饭的心思。
她没胃口,燕山自然也陪着她,只随意吃了一点便放下。
而此刻,观行云才慢慢吞吞地拖着步子入席就坐,他接过弟弟递来的粥碗,不疾不徐地夹了片萝卜干细嚼慢咽。
吃了两三片,又喝了粥润润喉,他终于悠悠开口,对一旁坐立不安的妹妹说道:“小月儿。”
“你和燕侯不妨先走一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