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的时候,沈于城又来了。
宋卿言心中惧怕,表面上却故做轻松,还冲他笑了笑。沈于城盯着她看了看,又扭过了头去。
三个人坐在一桌上吃饭,沈于城突然道:“我想吃那个八宝青瓜。”
说完,拿眼看着宋卿言。
宋卿言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让她给他夹。桌子并不大,八宝青瓜虽放在沈于城对面,也是伸筷子就能夹到的。宋卿言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平静地替他夹了,还不忘关心一句:“你多吃些。”
沈于城似是很受用,夹起八宝青瓜慢慢地吃了,又匆匆喝了一碗粥,站起来道:“我出去有些事,六妹妹,你好好陪着你二嫂在家,做些针线,看看书。”
“二嫂?”沈六吃惊地看看沈于城,又看看宋卿言。他们俩人难道……
沈于城道:“等过了这一阵,我们会重亲定亲。”
沈六回过神来,笑着说:“好的二哥,我会好好陪,陪二嫂的。”
宋卿言坐在那儿,低着头不说话。
沈于城突然看向她:“你的夫君要出门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宋卿言心中一阵恶寒,还夫君……
只是人在屋檐下,只得站起来,挤出了个笑容:“那你路上小心些。”
看沈于城脸色不好,也知道自己刚才笑得太僵硬了,想了想又故作为难的样子,道:“我不怎么擅长做针线,我能不能调胭脂?我看院子外面有不少野花。”
沈于城脸色缓了缓,原来是不喜欢做针线活:“可以,叫人给你采进来,你不许出院子,草里可是有蛇。”
宋卿言身子一僵,她最怕蛇了。
沈于城走后,宋卿言先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看那个胖胖的厨娘喂鸡。沈六就跟在她身旁,道:“喂鸡有什么新鲜的。”
院子南边并没有围墙,而是一排木栅栏,宋卿言隔着栅栏,请院外的人帮她采些野花。
那些人应该是听了沈于城的吩咐,闻言四处帮她采来了不少各色各样,红红黄黄的野花。
宋卿言趁机旁敲侧击,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那些人倒也不瞒她,大约是看她一个弱女子,就是告诉她,她一个人也走不出去。
原来这里在京城以外约百里远,周围并无人家,想要出去,得翻过一座山,那山上多有狼虫、蛇鼠等。
宋卿言不禁有些绝望,这么多人看着,她可能都不出了这个门,就算是有幸逃出了院子,也难在晚上独自翻过一座山。
不过,她还是想逃。
她没有莽撞行|事。目前看来,沈于城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而她逃跑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等待她的将不会知是什么。
两天来,她安心地与沈六一起,看看书,鼓捣一会儿胭脂,偶尔也做做针线。还有就是,她喜欢到厨房里,亲手做些吃食。
正是秋天,在山上收了许多南瓜,大大小小的,有长有圆,在厨房里摆了一溜儿。
做饭的孙大婶儿还收了不少的赤小豆,放在院子里晒。
宋卿言见了,心思一动,泡了一些赤小豆,蒸了些南瓜,做了南瓜豆沙饼,分给了院子里的所有人。
借此机会,她也弄明白了,沈于城不在。这院子里一共只留了六名护卫,两个人一班儿,三班人轮流在院外巡逻。
许奉节是这六个侍卫的头儿,也是沈于城的心腹手下。
现下他正当值。
接过孙大婶儿递来的南瓜红豆饼,他警惕地问道:“她做的?不会耍什么花样吧?”
孙大婶儿笑着说:“许侍卫放心,我一直在一边儿看着呢。”
许奉节看了看手中金黄的南瓜饼,还是有些犹豫。
跟他一起的另一名侍卫眼馋,伸过手来拿了一个,张嘴就咬了一口,含糊道:“许哥,小弟先帮你尝尝。嗨,你别说,真他娘的好吃!”
孙大婶笑眯眯道:“好吃吧,我也这么觉得,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南瓜饼呢。这京城里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
许奉节这才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软糯香甜,却一点儿都不腻。
孙大婶又掏出一个油纸包,麻绳捆得齐齐整整的:“这是夫人托你带给公子爷的。”
沈于城已经吩咐了,院中的人不许叫宋卿言姑娘,都要叫夫人。
许奉节一口吞下口中的南瓜饼,接过来道:“这是什么?也是南瓜饼?”
“是,这是夫人挑得最好看的。”
“算她还有点良心。”许奉节咕哝道。
只是眼下这种情形,哪里值当得为这点子小事跑一趟的。可不能让公子分心,误了大事。
“好了,孙婶,我先替爷收下了。”许奉节将油纸包收了起来,却也不敢自个儿吃了,回头将油纸包放到了柜子中。他想着,等爷回来了,不管还能不能吃,总之要见到东西。
经过这件事,许奉节对宋卿言的警惕心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