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衣橱哐一下被人撞开, 一个身影像阵风一样从屋子里刮过, 裴五娘只觉被什么东西撞得转了一圈, 眼前一花,等她回过神来时, 婉婉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而是被一个看不清面庞的高大身影紧紧箍在了怀里。
裴五娘惊得心脏狂跳, “你快放开婉婉!”
那人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就凭你这小姑娘, 也敢跟我争婉婉?”
昏暗的屋子里忽然冒出个男子,任谁也会惊慌失措,更何况其中一个还被“挟持”,裴五娘也慌了神,一时竟完全没听出来那是唐枕的声音。
她不敢惊叫,生怕引来下人,要是叫人知道她俩的屋子里多出个陌生男子,婉婉还被那男子抱在怀里上下其手,那婉婉还活不活了?
裴五娘嘴唇颤抖起来,声音压得虽然低,却极力做出威严的姿态,“你知不知这里是哪里?知不知我是谁?”
唐枕:“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他心想这小姑娘胆子真大,在别人家里还这么嚣张。
裴五娘惊了,他竟然知道她们是谁?是啊,这里是唐家,这贼人都摸进屋子里来了,怎么会不知这是哪里?他是谁,难道是唐家的仇家,见唐家如今没有以前风光了,所以上门来算账?还是说婉婉外出时忘了戴幂篱,被这贼人惦记上来,趁夜里前来偷香窃玉?
他敢出现在她们面前,这样有恃无恐,难道外头还有同党?难道身上还带了利器?
这可怎么办?她和婉婉两个弱女子,如何斗得过这贼人?
裴五娘连身子也微微发起抖来,一时竟想要转身逃走。可是她突然想起了幼时唐枕为了救她失了名声,想起伯父伯母待她温言细语,想起婉婉不计前嫌与她推心置腹。
这样好的一个家,如果婉婉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就要散了?
裴五娘的脚步钉在了原地,她已然做出了决定。
“我爹是裴郡丞,只要你放开婉婉,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应允你。”
唐枕闻言皱起了眉头。这小姑娘胆子比他所想的可要大太多了,而且她将婉婉当做了什么,一件只要付出代价就能索取到的物品吗?
幸好他今晚潜伏了进来,要是让裴五娘得手,那还了得?
“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样子,郡丞之女又如何?你以为婉婉是你开价高就能买到的吗?”
裴五娘咬紧了牙,心道这贼子这样装腔作势,不是不为所动,而是嫌拿到的太少,于是她道:“我家有二十名美艳舞姬,只要你放了婉婉,我可以将那些舞姬都送给你,随你怎么使唤。”
唐枕怒了,一是因为裴五娘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二是因为她不将人当做人看。
“裴姑娘,唐家不欢迎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我也不允许你再和婉婉见面。”
裴五娘也怒了,“你这贼子太不识抬举,要不是担心坏了婉婉清誉,我早唤来侍卫将你大卸八块!你以为我真怕了你吗?”
唐枕:“你叫啊!最好把我爹娘也叫来,到时候对簿公堂,看看究竟是谁占理!”
“你……”裴五娘脱口而出一个“你”字,忽然怔住了,什么爹娘,什么对簿公堂?这贼子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她这才发觉这夜里闯入房中的男子声音有些熟悉,“你……你究竟是谁?”
唐枕也惊了,闹半天裴五娘压根不知道他是谁,那她搁那儿讨价还价是在干什么?
裴五娘退到床边举起灯盏凑近,这才终于确定,“唐大哥!怎么是你?”
唐枕非常无语,“除了我还能有谁?”
两人对视一会儿,不约而同低头看向婉婉,异口同声,“你怎么不说?”
被唐枕抱在怀里的婉婉左看看右看看,“一开始,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后来,我想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能发现。”
屋子里再度亮了起来,婉婉找出好几根蜡烛点亮,裴五娘和唐枕面对面坐着,彼此除了尴尬外还有审视。
唐枕:“口口声声说倾慕我,却连我的声音都没听出来。我家虽然不如以前,但也不是什么宵小都能进来的。”
裴五娘:“屋子里太黑,我哪里能看清?唐大哥又为什么躲在衣橱里?”
唐枕:“还不是你对婉婉居心不良。”
裴五娘觉得自己遭到了误解,气愤道:“我哪里对她居心不良?如果我真有心使坏,刚刚误以为你是贼子时哪还会留下来周旋?先逃出去不是更好吗?”毕竟她所在的位置离房门并不远。
唐枕:“如果不是居心不良,你自己家不去睡,为何偏要留宿我家?如果不是居心不良,你为何要遣退侍从,还要捂住婉婉不让她出声?”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婉婉忙按住唐枕:“夫君,漫漫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漫漫是裴五娘的小名,婉婉能这样唤她,说明她和裴五娘如今的关系非常不错。
唐枕深深地看了婉婉一眼,才道:“什么原因?”
婉婉看了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