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珂是他的侄子,大哥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
“我妈在带他。”
“那就好。辛苦伯母了。”
林晨辉从鲁媛媛身边挤过,推开高级套间的门。里面是一片雪白,墙壁是白的,灯光是白的,床单是白的,仪器是白的,看得人心里发慌。一个年轻的护士小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您来了!”护士站起来打招呼。
林晨辉压低声音问,“我妈怎么样了?”
“刚睡着。您坐。”
第 6 章
“姑苏城”里的生意不错,小鲜rou尤其多。好像下一代比他们更开放,15、6岁就出来混,这些学生伢子肆意挥霍自己的青春,惹得大叔们sao动不安。
“再来一杯?”酒保苏苏问。
“少一点。”依靠在吧台的徐海东点点头。
“您是第一次来吗?”
“呵呵,当然不是了,苏苏,原来这里叫地堡你知道吗?”
“哦,明白了,老前辈。”
“对了,苏苏,问你个事,现在来这里的有钱人多吗?”
苏苏摇摇头,道,“青湖那边开了家夜宴,听说豪华奢靡,有钱人都到那里去了。我们这,也就没钱的人凑热闹啦。”
“哦。”徐海东心里有点小失落。还是以前的日子好。无论有钱没钱,都在一起混。阶级界限不明显,要不然他和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碰上。
那晚的小年青故意和他拼酒,借酒求欢,早上起来便翻脸不认账,狡猾狡猾的。
十一点半,徐海东这把老骨头实在熬不起了。坐了一晚上,大家都把他当透明人,这种透心凉的感觉还是不要再继续了。他把最后一杯残酒倒入喉咙,故作潇洒地拍拍台面,“苏苏,我走了!拜拜!”,便离开了姑苏城,打的回家。
晚上没堵车,12点出头,便达到幸福小区东门口。
徐海东一面付款,一面嘀咕什么幸福小区,狗屁的幸福。
下了车,他踉踉跄跄地穿过小区的人行通道,往8栋3单元走去。
迎面走来一个人影,徐海东没在意,反正他是有钱没钱,要人没人,怎么打劫都打不到他头上。两人交错的一刻,来人将他的胳膊抓住,再一提腰身,便将他带直了。
“干什么?”徐海东有点口齿不清。他疑惑地看向那张脸。
“喝酒了?”来人轻声道。
在更远处,两个保镖如铁塔一样矗立。
徐海东想要推开那人,那人却不肯放手,带着他往前走。
“我不去你家。不去。”徐海东有点慌,他生怕林晨辉直接把他塞进路边的车里。
“去你家。”
林晨辉没喝酒,又比他年轻,还有两个断后路的家伙,一对三,没戏。徐海东无可奈何地进了电梯,直奔8楼。
打开门,保镖把两个大盒子拖进来便知趣地退出去了。林晨辉把他放在沙发上,然后去烧水,给他调了一杯蜂蜜水。
“来,喝点水,醒醒酒。”
徐海东双眼迷蒙,痴痴呆呆的盯着熟悉的脸,道,“为什么?你不是很恨我吗?”
林晨辉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温柔地哄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说了啊。先喝水。”
徐海东勉强就着对方的手,抿了一口甜甜的蜂蜜水,把头一歪,倒在沙发背上,无所谓道,“都过去了。呵呵,都过去了?”
林晨辉扭头去瞅那大盒子,担心里面的冰冻牛rou会坏掉,便先把徐海东放一边,去整理东西。
忙乎了20多分钟,把冰箱塞得满满的,厨房塞满,卫生间也塞满,再把衣柜里整理好,回头来看,徐海东已经发出呼噜声。
林晨辉叹口气,将人放平,取了拖鞋,盖上毛毯。
房间里安静了,无事可做,林晨辉在房间里无聊地转了一圈,最后在沙发旁坐下。
最后一次见面怕要追溯到3年前,银海的年终会上,所有股东到场,和员工联欢。平日里都是乔安娜一人打理,他很少出面。反正乔安娜那张嘴,一个顶十个,连Yin险狡猾的金乌日都拿她没奈何。
每年的年终联欢会,他会出席。
作为金董事长的姻亲,兼银海的物流部部长,徐海东会在第一排的最边上落座,故意离他远远的。那种乱糟糟的场合,偶然瞄上一眼,没啥效果,也搞不清自己的心理。就是机会来了,不看白不看。
那时候的他,一副金领的打扮,人模人样的,Jing神抖擞。
如今却平白老了十岁,川字眉像是无法平复的沟壑。
林晨辉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被徐海东当作恼人的蚊子打掉。
林晨辉郁闷地收回手。
一个小时,徐海东被尿憋醒了。他掀开毛毯,去卫生间。出来后,发现林晨辉靠在墙上打哈欠,懒洋洋道,“到床上睡吧。”
“怎么还不走?”他嘟囔一句,从旁边挤过,钻进卧室。林晨辉尾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