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冷哼一声,施下控制的法诀,让他们互相攻击,直到最后一个修士也昏迷才会解除。
她走向时尽,后者一双眸子深沉如墨,见到商晚后才有了些许亮光,“两个时辰快到了吗?”
“嗯。”商晚扶他起来,“回去吧。”
“我叫商晚,有缘再见。”商晚朝钟奕之点头,然后和时尽一道离开了。
客栈房间里,商晚给时尽缠布条,“这次是我疏忽了,本以为海神祭祀将近,没有人敢闹事,结果还真有胆大妄为的人。”
时尽内视识海,里面的死气又不见了,从商晚来了之后,他就开始重新获得身体的掌控权。本就没了修为,现在心魔又盘踞其中不得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以为自己放下了,原来是没有么。
“昨晚你为我疏通经脉时,我隐约觉得能调用一些灵气了,我想试试重修。”他不想一直这么无用,就算只能修回练气也行。
商晚拿灵泉水的手一顿,“你现在就想重修?”
时尽点头,“试试也无妨。”
他这语气和“今天就吃这个”的语气一模一样,商晚要是只听他说还不会联想到他想走的是一条注定充满了痛苦与鲜血的道路。
“即使我可以用灵气帮你挡住封印片刻,你引入了灵气也不一定会成功,而且那时我无法帮你护好经脉,你便要承受几百把刀子割rou一般的疼痛。”相处下来,商晚并不觉得时尽是个像她一样的赌徒,海蓝珍珠的消息一事就是个很好的证明。可是今天时尽却让她刮目相看了,世上果然不缺疯子,而且一个比一个疯。
“我知道。”时尽直视商晚的眼睛,他之前没有尝试是因为没有这样的机会,如今有了自然不能放过,反正他也没剩下什么。
商晚笑了笑,“那行,不过等你手上的伤好了再说。”
她的伤药都是极好的,再加上这个灵泉水,到了明晚时尽的手应该就能好得差不多了。“说到这个,今天那些人针对你是不是和海蓝珍珠有关?”
“我找人套话,他们许是看不惯才揪着我不放。”他没有隐瞒自己的手段和小心思,事实上,这只是一种修士交往中常用的伎俩,只不过这次用伎俩的人是他这个修为全废的人而已,所以别人不喜也是正常的。
商晚本想说“还是干脆点比较好,早知如此就不信你说的什么低调了,总归遇上了骗子他们也打不过我”,但话到了嘴边却变了,变成“嗯,他们没你聪明,所以想出气罢了”。
“……今日还多亏了钟道友。”时尽略显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他本以为商晚会说他的行事风格太过迂回,既浪费时间又给别人添麻烦,没想到商晚张口就是夸奖,而且好像还夸得挺真情实感的。
然而时尽的这个话题转移得实在不好,商晚一想到钟奕之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忆起她在椅子上不能动弹的那些日子。
没碰到时尽的那段时间,她探索过“毁掉座椅”和“恢复自由”的联系,但她坐着的那张椅子在她的火力攻击下连一点木头屑都没掉过,真叫人怀疑人生。
莫非今天钟奕之的出现就是剧情对她的警告?可是她有好好履行自己作为背景板应有的职责啊,除了坐在椅子上这件事以外,她事事都想得很周全。
比如,为了防止钟奕之在她不在的时候走了剧情去了万象塔,她特意设定了一个小符咒,只要万象塔的登记名册上出现了“钟奕之”三个字,她立刻就能知晓,到时候她便能缩地成寸赶过去了。
商晚陷入了思考,她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钟奕之的出现应当是个巧合吧。
时尽就看着商晚的表情一变再变,他不就是说了个“钟道友”而已,她反应这么大做什么。“你认识钟奕之?”
“准确地说,我认识他,他应该不太认识我。当然如果他恰好很崇拜悬云剑尊,也就是我的话,那就另说了。”对于自己不出名一事,商晚还是很在意。
她今天曾在《三域十界速讯》上找了很久,终于在属于越七界的板块的角落里找到了和自己有关的“新闻”:震惊!月华剑的主人竟冲冠一怒为蓝颜!
这世道啊,真是人不如剑,月华剑都比她名声大。
商晚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时尽眼里,她这副样子就多了很多含义,比如暗地里关注钟奕之多年,又比如再次见到钟奕之的惆怅,再再比如希望钟奕之记得她的期盼。
他抿紧了唇。
“不说这个了,我今天买了两个白海石,你只要把愿望写在上面就能传达给海神了。”商晚把刻刀和骨头递给时尽,“你一块我一块。”
“我没有愿望。”时尽道。
“啧,瞧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子。”
“……你该回房间了。”
“我不回,回去了半夜又得过来找你。”
“你回去再刻愿望也行。”
“我问你,房费是谁出的?”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