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能考上举人,那还有下一届与下下一届呢?谁说人家就一定考不上了?实在考不上的人都会留在清平府这块不大也不小地方上,要么是教书育人,要么是成为一方大族的族中话事人之辈,而自己的根就在清平府,同这些人打好关系,就算无法保证会不会对未来有增益,那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坏处。
可李淳奕也不是所有人攒的局都去,他客客气气地同这些极热情的同窗们说了自己来年就打算下场一试的想法,然后又说了自己学识浅薄,需要将更多时间花在经史典籍上,倒也得到了那些同窗的理解,只不过这些同窗背后如何说他,究竟是说他急功近利,还是说他冷漠无情,那都与他无关,李淳奕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总不能要求长在别人身上的嘴尽数都说他喜欢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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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奕在清平府学安安心心地读书,夏晚棠在家安安生生地做买卖。
因为家中已经建起了棉作坊的缘故,夏晚棠在棉织品上的手脚稍微放开一些,敢多从并夕夕系统中拿货了。
见祁杰与孟芸夫妻俩已然攻克了纺棉线织棉布的技术,却被卡在染料这一步上无从下手,夏晚棠还从并夕夕系统中买了一本讲天然染料的书籍,买回来先自己看了看,见没什么可能会引起穿帮的地方,便让长庚把那套书带给祁杰与孟芸夫妻俩了。
祁杰与孟芸夫妻俩可是得到过‘菩萨梦中传艺’的人,在纺织印染这方面的天赋与悟性相当之高,夫妻俩抱着那本书琢磨了三天,便将书中的天然染料淬炼之法给琢磨明白了。
夫妻二人找当地的老农民打听到了粘在身上很难洗掉的青尾草,以书中学到的染料淬炼之法成功提炼出一种青草色的染料出来,顺利染出了第一块青色的棉布。
将染好晾干的棉布再次用水洗,把印染在表面的浮色悉数洗掉,留下来的便是布匹本身的颜色。
看着那嫩青色的布匹,祁杰与孟芸夫妻俩深受鼓舞,一头扎进了染料淬炼的大坑中去,从植物中提取、从山石中提取,从兽皮中提取……这夫妻几乎俩把能想到的带有色儿的东西都试了一遍,还真提炼出不少染料来,唯独那从兽皮中提取的方法毫无颜料所得,却是让孟芸琢磨出一种拿兽皮缝制衣服的方法。
第67章 册封后位啊! 那就是上上好的亲戚了……
孟芸与祁杰是南明之人, 没见识过东鲁这边的火炕,他们印象中的冬天极为难熬,纵使家里的下人烧了火, 依旧冷得要命,寒气仿佛是要钻到人的骨头缝儿里去。
如今他们落魄了, 自个儿都是下人,哪里来下人给烧火?
值得庆幸的是,摊上了个好主家,为人不刻薄,也没把他们当下人来看, 吃穿都不限制着, 月月还有月钱领, 四个孩子也没有被折了腰, 不用为奴为婢,还能由着他们夫妻俩教。
最让孟芸与祁杰感动的是,他们夫妻俩当初担心夏晚棠只收他们俩这能干动活儿的大人,不要四个拖油瓶似得孩子,强烈要求夏晚棠将四个孩子一并买下,可夏晚棠却将心比心地提出等四个孩子到了适龄就放籍出去归还自由身, 该嫁嫁该娶娶, 该考科举就去考科举,为了不让四个孩子打小就生出低人一等的感觉,夏晚棠都没让四个孩子改口喊她大夫人,而是让喊一声婶婶……
孟芸与祁杰摸着良心问自己,他们夫妻俩之前可曾这般替自家下人着想过?从未。
得了夏晚棠的一片仁心,孟芸与祁杰夫妻俩自是死心塌地的干活,不过两月工夫, 棉作坊便有声有色地经营了起来。
棉花没下来时,祁杰与孟芸商量着买了一批麻回来,纺麻线织麻布,顺带着试自家造出来的纺线机与织布机,棉花下来后,夫妻俩更是全身心都扑到了纺线织布上,白天干活,晚上做梦都在想解决问题的方法,后来又是印染。
嫩青色的布是相当好的,水洗时不易掉色,摸着也厚实,颜色还不挑人,老人小孩都能穿出来,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不耐脏,穿着下地干农活是万万不能的,但平日里穿完全可以。
孟芸从夏家庄买了几只兔子,让祁杰将兔子扒了皮,留了一只兔子给自家四个孩子解嘴馋,余下的兔子给夏家庄和李家庄各自送了一只,余下的都送到了县城去。
那四只兔子的皮毛,则是经过一系列处理后,变成了一件兔皮袄,由孟芸拿着交给了夏晚棠,“夫人,这是给少爷做的兔皮袄,我们老家那边冬天穿这个的多,穿这个暖和,我买兔子的那会儿突然想到了这个,就给小少爷做了一件,待小少爷再长上两岁就能穿了。”
夏晚棠摸了摸那兔皮袄,手感又软又滑,惊讶道:“你还会这个?我以为兔毛做出来会扎手呢!”
孟芸笑笑,道:“南明那边穿兔皮袄的人多,指望这个维生的匠人也多,大家都想尽办法想把这兔皮袄给做的软一些,不让兔毛扎手,集思广益之下,兔皮袄便有了长足的改进。我家之前有一个阿嬷,就是专门给我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