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红缨这么一说,被她内涵到的李招弟急眼了。
“娘,你说啥呢?妹子又不是只帮勤耕, 也帮我们了啊!哪里会闹意见?谁敢因为这个闹意见?那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听着都气人!”
杜红缨默默翻了个白眼,心道,之前你不就因为这个闹意见了么?要不是你娘那么一折腾,你会是现在这个德行?
可这话她没说出口,要是真说出来,那就是把李招弟的脸放在地上踩。
因为这个事,杜红缨一整个中午都没好脸色, 等到下午时,长庚便驾着马车来了。
“老太太,夫人让我给您和二大爷带个话,二大爷成亲用的家具不用找木匠做,夫人已经从天-朝那边定好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能送过来。”
杜红缨:“???”
夏耀祖:“???”
李招弟:“???”
夏耀祖是懵的,他没想到夏晚棠居然一声不吭就给他把家具定上了,同时心里也是暖流阵阵,他这个妹妹没有忘记二哥曾经的好。
夏耀祖在心里告诫自己,等自个儿成亲后,一定得和媳妇儿好好说道说道,要对夏晚棠好,不能做那白眼狼。
杜红缨则是松一口气的时候,心头又闷了一口别的气。她庆幸夏晚棠心思灵慧,为家里避免了可能出现的离心与口角纷争,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有问题,闺女又不欠儿子的,凭啥试试都得替娘家兄弟考虑?欠他们银子了?
没有帮人还这么主动的道理。
至于李招弟,她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是别扭的。和着下面的两个兄弟都有新家具,就他们长房没有啊,她可是见过夏晚棠那一套新家具的,可漂亮了,要不少银子呢!
不过这别扭来得快,去得也快。李招弟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宽心的理由。
不能怪人家小姑子不给自家添家具,怪自己嫁进来得太早,自己嫁进老夏家时,小姑子还在县城的酒楼做工呢,哪里能给自己添家具?就算人家舍得银两给添,自己哪能厚着脸皮要?如果自己真要了,婆婆和男人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要是让她在早点嫁进老夏家但没白得那一套家具与‘晚些嫁进老夏家但能白得一套家具’之间做选择,她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想想娘家那填不满的无底洞,简直就是从阎罗地狱中伸出爪子来抓她的恶鬼,非要生生把她从好日子中拽出去,让她也不得安生。
至于那一套家具……自个儿又是养鱼又是卖鱼又是做豆腐卖豆腐,还偶尔出摊子卖点儿臭豆腐,一套砖瓦房都盖起来了,还差那点儿买家具的钱?大不了自己出,拜托小姑子给自个儿也打制一套呗。
李招弟心里念着夏晚棠的好,很快就接受了夏晚棠给下面两个兄弟添家具,唯独落下长房的事儿,可夏晚棠又不是那等心里没数的人,她怎么会给夏耀祖和夏勤耕买了新家具,偏生落下夏光宗一家?
如果真那样做了,她说她不是故意的,别人会信么?那可真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而且,夏光宗和李招弟夫妻俩帮着她照看鱼塘,虽说她也给发了银子,但同锦鲤与无骨鱼赚得相比,她发出去的银子就是毛毛雨。
最让夏晚棠觉得过意不去的,是李招弟的态度。
这个嫂嫂身上发生的变化太大了,说是改头换面也丝毫不为过,她要是对这个嫂嫂不好一点,都觉得良心过意不去。
夏晚棠打算等夏光宗和李招弟的房子盖好之后再给下单,等搬家时一并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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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耀祖的心结一解,干活儿自然卖力了许多。
赶在五月底的时候,李淳奕从清平府回了一趟临江县,带了不少清平府才能买到的特产回来,其中就包括一些软糯的糕糕饼饼。
买回来的这些糕糕饼饼,李淳奕他原本是打算给自家小崽子也吃点的,殊不知,李知岩兴致勃勃地尝了一口,然后就全都吐了。他再拿着糕糕饼饼逗小崽子时,小崽子直接把头扭过去,连看都不带看那些糕糕饼饼一眼的。
李淳奕被气乐了,他同夏晚棠告状,“晚娘,你看看这兔崽子,这么好的东西给他吃,他都吃一口就吐了。想想咱们小时候,进县城赶集的时候也舍不得买一块糕糕饼饼,就拿西市的桂花糕,我记得有一年,我娘给买了一块,全家人就吃那拇指大小的一块,每个人都舔了舔糕饼末子就见不着那桂花糕的影子了,那能吃得起这种好东西?给他吃他还不乐意,不晓得好赖。”
夏晚棠斜了李淳奕一眼,进屋拿出自己平日里给李知岩吃的那些糕糕饼饼出来,拿给李淳奕吃,“这就是我给你儿子买的磨牙吃食,你尝尝味儿,看看是谁不晓得好赖。”
李淳奕眉心一跳,拿起一小块来放到嘴里,浓郁的nai香味顿时化开,那是他从来都不曾吃到过的美味。一小块糕饼吃完,李淳奕服气了,他叹息道:“是我不晓得好赖,晚娘,你也太惯着这臭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