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近就应该去讨好!怪只怪本宫,惯得你这般跋扈,从今往后,你去浣衣吧。”
如同晴天霹雳,浮花眼泪刷地涌了出来,她上前抱住梵馨的脚,拼命地亲吻着梵馨的鞋面,以示忠心:“长公主息怒!浮花若是去了浣衣局,便只有死路一条了!长公主,疼惜疼惜浮花吧……”
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朔王忽然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仆一主的双簧。
长公主是个聪明人,朔王也是。
无需多言,他也大概能猜到长公主想做什么。
梵馨嫌弃地踢开浮花的脸,回答道:“再给你机会可以,你打听打听,那妆娘是谁。”
“浮花知道了,知道了。那妆娘叫仙姑,宁王叫她‘仙姑’!”
“仙姑?”朔王呼吸一顿,脑海中显现出一个女人的模样。
梵馨走到朔王身边,拿起桌上的酒瓶给朔王斟酒:“王爷认识?”
朔王轻轻“嗯”了一声,举起手中的杯盏接住她倒下的酒水,“那日春宴,还只是莲贵人的莲妃娘娘,是她的妆娘。大概是姓黄。”
梵馨手一颤,差点没把酒水浇在朔王的手背上。
那日春宴,莲贵人一曲水中舞名动大梁,她的妆娘功不可没,皇上亲自传唤封赏。被封赏的那人,便是黄家三小姐,黄嘉茵。
也是大梁朝真正的公主。
时隔两月,没想到黄猛办事竟如此失格,不仅没把她处理干净,还把她双手送进了宫中,潜伏在她的身边。
梵馨放下手中的酒瓶,双腿一软,跌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朔王疑惑地扭头看向她,她此刻表情放空,就像听见了什么很恐怖的事情一般。他迟疑地问:“长公主?”
“浮花,派人下去,把黄家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梵馨冷不丁开口,丝毫没有避讳身边朔王的意思。
黄家人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她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她的血亲,也不管这些人知不知道她梵馨其实是黄馨,她只知道要想让人彻底闭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灭口。
又得到吩咐的浮花喜出望外,脑袋在地上磕地梆梆直响:“浮花遵命!”
“她命硬,要杀她,还是要本宫亲自出马。”她眸中带着寒光,转头望向朔王,“本宫要把她留在宫里,让她给缪贵人作妆娘,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她。”
朔王邪魅一笑,对眼前的蛇蝎美人生了几分兴趣:“帮你可以,本王就是好奇,长公主和她一个草民有何过节?”
梵馨不着痕迹的回答:“一个贱婢,偷了本宫的东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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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到了长公主的传召之后,大理寺少卿的妾室绣瑟应了邀,进了宫中。
距离皇后的寿宴还有几日,长公主本来是约的前一天让她入宫试妆,现在急匆匆地传召她进宫,肯定不是为了作妆之事。
绣瑟加快了步子,朝溯夜轩走去,只是不知为何,太阳xue不安地突突直跳。
她忽然想起,皇后的寿宴定会邀请玉人楼的妆娘入宫,那楼主花杉月肯定也会入宫。时隔多年,她们还是要再见面了。
绣瑟不自觉地暗自握紧了拳头。
她费尽心思接近尉迟凌,也在接近他的过程中真心地爱上了他。最终,她成功摆脱了妆娘的身份,成了大理寺少卿的妾室。
本以为从今往后便能过着衣食无忧,与夫君举案齐眉的日子。
可是多少个午夜梦回,躺在她身侧的夫君唤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他用温柔地、幸福的、伤感的语调,不止一次的念着,杉月。
“绣瑟姑娘。”到了溯夜轩的门口,浮花的开口打断了绣瑟的回忆。
她抬头望向浮花,浮花的脸上红肿一片,显然是前不久刚挨了训。绣瑟低着头,谨慎地行了礼:“浮花姑姑。”
“长公主在里面等你。”
浮花带绣瑟进了溯夜轩的暗室后,帮忙合上了门,安静地守在门口。
梵馨站在暗室的窗沿边,几缕阳光透过窗缝钻了进来,绣瑟开口:“绣瑟见过长公主。”
梵馨转过身,忽然展眉露出了明艳的笑容,正红色的口脂因墨绿色的裙袍衬得色彩更加浓重,又带着几分神秘的Yin郁:“听说绣瑟从前在玉人楼的时候,和玉人楼的楼主花杉月交好,是吗?”
绣瑟怔住,没敢答话。
“花杉月年幼时与尉迟凌青梅竹马长大,本是一段大好姻缘,却被你利用了两人的回忆移花接木,李代桃僵,摇身一变成了官家夫人,”梵馨捂嘴轻笑,“你好厉害啊,绣瑟。”
绣瑟惊惧地在暗中跪了下来,她一向知道长公主的脾气,在外人面前像是个好相与的,但私下里比宗人府里的人都更狠毒。
她双手微微颤抖着,怯怯道:“奴婢该死。”
“怎么会该死呢,有能力的人就配得到财富与地位,妹妹快起来。”梵馨缓步走到绣瑟跟前,弯下腰把绣瑟搀了起来。
绣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