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目前而言,春日的人去寻蔡采石跟林森,而无奇要做的就是立刻着手去查这宗灭门案。
最初的惊心之后,无奇定了神,便对春日道:“我得看看襄州这里灭门案的卷宗……尤其是小蔡跟小林子经手过的,但现在若是直接去襄州衙门,却是有点师出无名,只怕他们不会允许。”
春日说道:“要看卷宗容易,只是现在最好不要在衙门现身。如果那真凶暗中盯着,只会引起他们注意,越发提防。”
她见无奇同意,又道:“给我一点时间,定会把你要的东西拿来。”
无奇笑道:“怎么襄州这里都有王爷的人?”
春日一笑不答。
商议妥当后,无奇便上榻而眠。
连日赶路她确实累坏了,沉沉一觉醒来,窗户上已然泛白。
宁儿端了水进来,看到她已然坐起,便笑道:“我正要叫姑娘呢。没想到自己醒了,我刚才去看了看,厨房那儿已经做好了早饭,只是不知道咱们吃不吃得惯。”
无奇下地洗脸,一边说道:“入乡随俗,有什么不惯的。对了,之前听说他们这儿的黄酒跟松针茶是最好的,等有机会尝尝看……若真的不错,以后咱们走的时候可以带上些回去送人。”
洗漱更衣,厨下将早饭送来,却是两碗本地的牛油面,并叫做金刚酥的饽饽,以及特产的叫做“诸葛菜”的开胃小菜,那饽饽吃起来入口即化,很得无奇喜欢。
无奇睹物思人的,忍不住感慨道:“这里的饭菜倒是可口,应该很合小林子跟石头的脾胃……可惜……”
无奇心中可惜的,是当初没有跟他们两个一块儿来。
如今回想当时在京内三人一同去饭堂搜寻美味的情形,恍然如梦。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如同当初那样。
这么一想,再好吃的东西也有些索然无味,无奇草草地吃了早饭,叫宁儿留在家里,自己带了春日出门。
本来无奇想问问她有没有蔡采石两人的消息,可是才过一夜,未必就那么快,何况假如有了消息春日自然会立刻告诉她。
因此她也并不提,只说道:“咱们去那个被灭门的沈通判府上看看。”
陪同他们的是襄州本地的一人,自报说姓范。
春日向着他点点头,当下这位范先生便在前领路。
一路上,无奇且看着街边风物,一边问那范先生道:“这被害的沈通判,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范先生忙道:“说起这位沈大人,虽然只调来两年,却是个难得的好官,襄州城的百姓们都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的。”
无奇皱眉:“那这位大人出事,百姓们是怎么说?”
范先生迟疑了会儿,扫了眼春日,才道:“事发后,官府追查,因为沈府内有许多的箱柜都给打开了,所以定为是有贼寇为劫财而杀人。可是……其实人尽皆知,这位沈大人素日是极为清廉的,要说是为了财而找上他,那这贼寇可是很不开眼了,翻了那么多箱子柜子,只怕也找不到什么金银财宝。”
无奇凝神听着,问道:“据说死者共有五人,是沈大人夫妇,沈家的大公子跟儿媳,他们的儿子只有六岁,下落不明。除此之外,还有来投奔沈大人的他的侄儿也被杀死……这些死者的尸首如今都在衙门还是?”
范先生点头说道:“您说的不错,正经是这五个人,沾亲带故的都死了,至于那小公子,虽没见尸首,但多半也是凶多吉少,所以才叫灭门呢。尸首原先是在衙门,后来因为怕时间长了搁不住,便都挪到城外下葬了,对了……是在朝廷清吏司那两位大人来之后下葬了的。”
无奇听说蔡采石跟林森已经见过了尸首,略微放心。如果尸首上有什么异样,那两个人应该是能看出来的。
说到这儿,几个人拐弯上了大街,襄州城水道最为通畅,所以城中之人也多,南来北往的都打这儿过,时不时会听见Cao各种口音的人彼此交谈,货品也极丰富,这繁盛情形简直不输于京城。
无奇左顾右盼看了半晌,才又问范先生:“既然死的都是跟沈家沾亲带故的,那么沈家的奴仆呢?他们就算并无伤亡,听见动静至少也该出面维护主人才是,难道竟没有一个?或者他们都没听见动静?”
那范先生闻言苦笑,道:“说来也巧,案发那日天气很不好,狂风暴雨的。外头那些奴仆们巡夜之后便都睡了,且又因为雨下的大,所以偷懒的偷懒,竟没有留意别的……只有一个二门上的守夜小厮说,丑时的时候仿佛听见过里头有几声呼喝,他只以为是刮风的声音。”
无奇听完后皱眉:“原来如此,那此后官府追查,竟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范先生道:“说没有线索倒也不对,其实在案发的第二天就已经发现,沈府里无端跑了一个小厮,怀疑跟案子有关,已经下了海捕文书,说也巧,当日又捉到了一个嫌犯。”
“哦?是谁?”
因为这案子非同一般,次日邻里报官后,襄州城内戒备森严,城门都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