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个路人见状,便各自散开了。
而在蔡流风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秦王赵景华,他一身常服,笑yinyin地自在逍遥,并不是个皇族子弟的样子。
蔡流风见人走开,才低声道:“殿下怎么在这儿?”
赵景华说道:“哦,闲着无事,四处走走,看看这京内风光,我数年没回来过了,果然变化不小。”笑呵呵说了这几句,又仿佛不经意般说道:“而且京城的百姓好像也很喜欢谈论国事,各抒己见倒是有趣,对了,他们刚才说的那么热闹,你又是怎么看法?”
蔡流风这才知道他刚刚竟也听见那路人的对话了,便苦笑道:“这种大事自然不是微臣可以妄议的。”
“这是胡说,平民百姓尚可议论纷纷,怎么蔡郎中就不能说了么?还是你怕说错了话本王会不高兴?”阳光下秦王的笑容明朗自在:“你放心,本王只是跟你私下闲话罢了。”
蔡流风只是道:“请王爷恕罪,臣确实不敢。”
秦王打量着他的神情,微微敛笑:“你是不是有事?”
蔡流风一摇头,那种事情,当然不能告诉别人,何况如今还未查证。
秦王才又笑道:“若是无事,陪本王去吃一杯酒吧。我打听到有个观荷雅舍极好的,就去那里如何?”
蔡流风本是要回府寻那门客的,见秦王主动相邀,自己却没有推辞之理,何况此刻他心里也乱的很,当下便答应了,一同来至雅舍。
只不过一想到曾经就跟无奇在这里那样亲密无间地相处过,又想到以后恐怕未必再有那样的情形了,不免更添了几分难过。
而且,欲谋害无奇的,竟然会是自己的至亲,在难过之余又多了几分对于无奇的愧疚,以及对于蔡瑾玄的无名之火:他只觉着父亲若如此,实在是丧心病狂发了昏了。
秦王早看出来蔡流风脸色不妥心事重重,一时三刻见菜都上齐了,他便先尝了几样,赞不绝口,又笑道:“上次在清流相见,匆匆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你就算有天大的忧愁,姑且压下,陪本王喝一杯。”
蔡流风强打Jing神举杯,陪着他饮了一盅。
赵景华思忖道:“对了,前天我去了郝家一趟你可知道?”
蔡流风一怔:“殿下、去郝府做什么?”
赵景华笑道:“当然是去见见那小丫头,从清流一别,本王可是念念不忘啊。”
蔡流风的脸色变得很奇异:“殿下你难道对小奇……”
赵景华晃了晃杯中酒,笑看他道:“你也喜欢她?”
蔡流风垂眸。
秦王哈哈一笑:“这有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初在清流其实本王就知道了……也难怪你动心,那丫头确实是个难得的。”
蔡流风淡淡道:“小奇虽是难得,只可惜,恐怕跟臣下无缘。”
“为何这么说?”秦王问了这句,又笑道:“是因为景藩?”
蔡流风道:“王爷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秦王赵景华打量着他:“你怕无法跟瑞王争,对吗?”
蔡流风道:“是无法,也是不敢。”
赵景华摇头:“你错了。其实这些都不成问题,最要紧的是看那丫头的意思,而且叫本王看来,那个小丫头,她心里恐怕只有瑞王。”
这个,倒是实话。
蔡流风如鲠在喉,却无法吐出。
只觉着自己实在惨败。
赵景华抬手在他臂上轻轻地拍了拍,举杯道:“来,再吃一杯。”
两人又喝了几杯,蔡流风本不想再喝的,他虽有几分酒量,但这么饮法儿是要醉的。
秦王似乎也有了三分酒力,扶着额头说道:“最多,再过个十天半月,本王就要离京了。”
这很出乎蔡流风的意外:“王爷……这么快要走?”
“哪里快,已经很迟了,”秦王摆了摆手,垂着眼皮道:“若不是父皇叫我留在京内,此刻我早走了。”
蔡流风迟疑了会儿:“那、目下储君之位尚且空悬着……”
“你莫非以为本王也想争这个吗?”赵景华抬眸看他一眼,满不在乎地笑道:“实不相瞒,之前在宫内的时候,本王、已经答应过了瑞王,是绝不会、不会……跟皇太孙争这个位子的。”
蔡流风眉头紧锁:“王爷这话,我竟不太懂。”
赵景华又嘬了一口酒,才道:“没什么,只是瑞王谨慎,他跟太子的感情又好,怕我会趁机做点什么吧,所以让我把这个位子让给皇太孙。”
蔡流风想了想,眼中透出些不忿之色,不由道:“瑞王殿下也太能自作主张了些,他这么做竟是何意。明知道皇太孙年纪尚小……如今皇上已经把摄政之职交给了瑞王,倘若将来是皇太孙继位,那岂非还是瑞王把持朝政……”
秦王不等他说完,嗤嗤地笑了两声道:“别说这些了,我这次回京,本是为了手足之情,可是景藩啊,竟把我当贼似的防着,所以我巴不得立刻离开好让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