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奇见状,便知道有些该避讳人的话。
秦王当然也看了出来,按理说他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会走开些,或者借机告辞,谁知他并没有,反而问道:“林家公子,是那个林森么?他说什么?”
无奇瞧着秦王自来熟的样子,一声“王爷”到了嘴边又忍住,毕竟秦王来府里是用的“君遥”的名号。
只是没料到,他居然一下子就猜中林家公子就是林森。
竟不知是误打误撞还是对她身边的这些人也熟悉之极。
这一念迟疑中,那小厮听秦王这般“知根知底”,便也以为不是外人,于是道:“林爷派人来说,蔡家大爷这两日有些反常,夜不归宿,二爷担心的很呢,还说若是大爷来了这儿,还叫姑娘多劝他几句。”
无奇忙问来人在哪里。小厮道:“他只告诉了这几句话就走了。”
小厮缓缓退下,耳畔突然是秦王的声音道:“蔡家大爷,就是蔡流风了吧。”
无奇瞟了他一眼,并不想回答。
赵景华却自己喃喃道:“说来蔡流风确实有些反常,昨儿听说他在跟人喝花酒……”
“什么?”无奇脱口问道,既然开了口,索性道:“喝什么花酒,殿下怕是听错了吧,蔡大哥、蔡郎中是品行端正的正人君子,从不做这些事。”
赵景华笑道:“你这样维护蔡郎中,不怕老四知道吃醋么?不过你不信也罢,反正本王也是无意中听说的一句,确实未必是真,何况纵然是真的也无妨,毕竟蔡郎中也是这个年纪了,又没有成亲,难道还不许他去喝个花酒么?”
无奇忍不住感慨说道:“殿下,我同你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好说,”秦王笑道:“本王对平平却是见面更胜闻名。”
好端端的一名传奇带兵王爷,威严尊贵,偏偏多生了一张嘴。
好不容易请了秦王殿下离开,无奇思量了半晌,很不放心。
可偏偏阮夫人给蔡府请了去,还不知如何,无奇便先叫了两个聪明伶俐的小厮,让他们去打听蔡流风现在何处。
不多时小厮打探回来,说道:“听说蔡家大爷这两日都歇息在护国寺那里,不出意外今天也是会过去的。”
可到底蔡流风跟府内出了何事,这些人却打听不出来。
无奇心里隐约有些不安的猜测,可又不敢往真里想。
毕竟前两天蔡流风在府内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阮夫人告诉过蔡流风,倘若蔡家的长辈没有异议,便会同意这门亲事。
起初很把无奇吓得够呛。
但她冷静下来后,却也隐约明白了,毕竟无奇知道阮夫人绝对不是个草率轻浮的人,而且就算真的对蔡流风很是激赏,也不至于想也不想立刻就先允了她的亲事。
除非,阮夫人心里笃定些什么。
回头后无奇仔细揣摩,倒是给她品出一点意思来。
毕竟那天往蔡府赴宴的时候,摆明了蔡家主母不是很待见自己。
而且毕竟那是尚书府,蔡流风明明是个驸马之选,若配自己,自然是郝家高攀了。
所以……这蔡家应该不会真的就立刻答应这门亲事。
无奇的忖度当然是猜中了十之八/九。
蔡流风之所以夜不归宿,正是因为这门亲事并非他先前所想的般顺利。
虽然曾经蔡瑾玄表示过支持,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上次赵景藩往蔡府走的那么一趟,几乎蔡府上上下下,连同来赴宴的各家都知道了瑞王殿下对于郝家无奇的“司马昭之心”。
别说是蔡瑾玄,家里的太太也是绝不能容易这门亲事。
何况,这次,居然连蔡瑾玄也确凿地反对起来。
在郝府,听到阮夫人亲口答应的时候,蔡流风何等喜悦情难自禁。
但却没想到,真正拦住他的不是郝家,而是自己府里。
母亲白夫人的态度几乎是不由分说:“郝家的女孩子虽然生得不错,但是性子顽劣,不堪为世家妇,何况她跟瑞王殿下有些不清不楚的,我们也是有头有脸的门第,何必去讨这个嫌。”
蔡流风从小孝顺,父母说的话几乎是言听必从,但此刻听了母亲这般说无奇,蔡流风却有些按捺不住:“母亲,平平是万里挑一极好的女孩儿,我自然深知,母亲还是不要为一些无关紧要的流言左右……”
白夫人道:“什么流言,我难道不会看么?那天她来,那一身的裙衫全是宫内的御造,且后来瑞王殿下自己也承认了是他所赠,哼!若是清白关系,怎么会送这样的东西?且送也罢了,若是郝家知道点道理,就不该让女儿大喇喇地穿出来!成什么体统!”
蔡流风没想到母亲的纠结点竟在这上头:“娘……”
白夫人却不由分说道:“总之我不喜欢这种不守规矩又爱出风头的女孩儿,我的儿媳妇,必定是个温柔娴静,极有教养且出身绝好的才成。”
蔡流风无话。
要是按照白夫人的说法,京城内倒有一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