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这个自己从没有认真看在眼里的宠妃之子,竟有可能取代太子、抢去原本属于皇太孙赵斐的名分地位,皇后便气不打一处来。
而她也没有必要跟瑞王客气。
瑞王进宫才行了礼,皇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瑞王,听说皇上叫你全权统理朝政,这是不是真的?”
瑞王垂头:“回皇后娘娘,确实如此。”
皇后皱了眉:“是吗,这可不是一件轻省差事,你就一声不响地接了?”
瑞王道:“回娘娘,是父皇的旨意,儿臣虽自觉能力有限,但也不愿辜负父皇期盼,只能……”
还没有说完,皇后已经怒道:“你少跟我花言巧语的,朝中有多少能干的大臣,难道就挑不出一个,非得让你去?皇上虽挑了你,你难道不能推辞?本宫看,你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抢走属于皇太孙的东西!”
瑞王不语。
皇后望着他道:“怎么,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无话可说?”
瑞王淡声道:“儿臣只是在想,此刻不管我说什么,只怕娘娘都不会听的。”
“那罢了,”皇后冷笑:“你也不用和我多说,你只管立刻去回禀皇上,说你不能胜任,东宫的事务,只交给程侍郎、李少卿他们去做就是了。”
瑞王听了这句,脸上掠过惊讶跟失望之色:“娘娘……”
这户部侍郎程大人,自然是皇后的娘家人。
至于李少卿,则是太仆寺的一名少卿而已,如今却在皇后娘娘口里冒出来,其中原因,却自然是因为他是太子妃的娘家人。
瑞王早收到风声,最近不少人往程家跟李家跑,他们大概都是想把宝压在赵斐身上,所以预先开始铺路。
而皇后跟太子妃大概也觉着赵斐一定可以被继立为太子,如今更乐得自己的娘家人替他们多笼络一些“人才”。
赵景藩甚是反感这种行径。虽然他也想把赵斐捧上去,但他心里清楚,皇后跟太子妃的这些做法,只会更快地把赵斐拉下来!
但他不能跟皇后禀明这些。
皇后不像是太子一样宽仁明白,以她的傲慢跟刚愎自用,加上对于瑞王先入为主的敌意跟偏见,如果瑞王劝她,恐怕立刻给她曲解为嫉妒推脱之语,反而会火上浇油。
于是瑞王只能暂且应承着,想要先去寻太子妃李氏,指望她能够想通了,然后来说服皇后。
瑞王一行刚到东宫,正要入内,有王府的侍从匆匆而来,禀告了瑞王一个消息。
赵景藩听了这个,正在迟疑,却是赵斐不知怎么知道了他来,急忙跑了出来迎接。
郝府。
无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见到“这个人”。
起先门上说有位“君先生”来求见的时候,她还觉着不太可能是“这个人”。
没想到还真是。
今日,阮夫人给蔡府请了过去,所以如今不在府内,这位君先生来的倒也凑巧。
无奇从里间走出来,望着堂下那道眼熟的魁伟身影,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她闭门不出,写了整整一本“著作”,也就是那本《云仙玉清传》,昨儿才命人送去了棋盘街段老板那里,如今正无事一身轻。
因为不必见客,穿的更是随意,底下是织金下裙,长身的斜襟大衫,外头却罩着一件她以前男装时候的鹤氅。
也没有梳理复杂的发式,只单单地挽了个发髻,斜插一枚云头玉簪子。
秦王在厅内听见脚步声,即刻回身,当看到无奇这般打扮,眼睛也亮了几分。
无奇一扬眉,缓缓进门,不疾不徐地向着他俯身拱手行礼,口中说道:“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是叫您君先生呢,还是秦王殿下?”
秦王赵景华哈地一笑,道:“平平你这般相待,自然还当我是你的君大哥,又何必揶揄呢?”
无奇放下手来,翻了个白眼:“小民我怎敢揶揄堂堂的秦王殿下呢?至于什么君大哥,也不必再提。殿下不怪罪已经是开恩了。”
赵景华打量着她玉色生辉的小脸,真是从未见过这般女孩儿,容貌秀丽可喜,气质却出尘洒脱,可她又时不时有些古灵Jing怪的点子跟智谋,怪不得瑞王也为她割舍不下。
那日在神鹤庄院里,瑞王那一拳已经表明了他对无奇是何等的深情看重,也正因如此,否则以他秦王殿下的性子,只怕绝不能放过。
只是那天在马车里他实在有些过分,只怕无奇自然也是心怀芥蒂的。
赵景华便笑道:“本王知道先前得罪了你……不过,有人已经替你把账收了去了,平平你看在我挨打的份上,就别计较了吧。”
无奇觉着奇怪:“殿下在说什么?谁收的什么账?”
赵景华摸了摸自己的腮:“这还用问,自然是老四。为了本王先前的唐突之举,牙齿都给我打松了两颗,他可是替你报仇呢。”
无奇微怔,突然想起那夜在宫内给李公公带去,看到“君遥”的时候,依稀觉着他脸上黑青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