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微微一笑:“大公子还是这么善解人意。”
无奇却斜着眼睛扫了他一眼。
蔡流风并不理会无奇的异样眼神,只是微笑对阮夫人道:“幸而平平无事,太太也不必为她焦心。毕竟她年纪还尚小。”
阮夫人叹气:“不必为她说话,我知道你自然向着她的。”
蔡流风道:“平平聪慧可人,叫人不由得不多疼她些。”
阮夫人扬眉:蔡流风夸的太直白了。
无奇的脸上有些涨红,这要是在先前,她自然欢呼雀跃,觉着自己被蔡流风真心的称赞了。可现在因为知道蔡流风的心意,这句话就多了一层意思。
蔡流风看看无奇,又看看阮夫人,突然道:“太太,有一件事情,流风藏在心里已经很久了,现在想着也该说出来的时候了。或许唐突无礼,请太太千万见谅。”
阮夫人有点疑惑:“大公子说的是何事?请讲。”
无奇也在旁边呆看。
蔡流风对上她的目光,忽然双手交握,先深深地行了个揖礼。
阮夫人微惊:“大公子你这是……怎么说?”
无奇也忙道:“蔡大哥你干什么呢?”
蔡流风微微倾身,两分赧颜,却仍正色道:“因父亲从小教导,流风行事向来守礼而不逾矩,但在这件事上,却要破格逾矩了。不怕太太见笑,流风,很久之前就心仪于平平,只是当时碍于她的身份未曾挑明,加上她年纪又小,所以并不敢挑明。”
无奇做梦都想不到,蔡流风竟然会在阮夫人跟前提此事,反应过来后,想上前捂住蔡流风的嘴,可已经晚了。
阮夫人看看蔡流风,又看看无奇,却见她脸颊微红,却是满面焦急,搓着手,仿佛要拦住蔡流风而又没动手。
蔡流风道:“如今我大胆在太太跟前说出此事,便是想,想……想当面跟太太求一件事,求太太答应……”
“答应什么?”
“答应让我迎娶小奇。让她做我的妻子。”
这一句话说完,无奇先是受惊似的后退一步,继而飞也似的跑到蔡流风跟前:“蔡大哥你在干什么?”
蔡流风抬头,神情端庄而认真:“我自然是在跟太太求亲。”
无奇简直给他噎死:“你、你……你不要胡闹啊!”
蔡流风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瑞王,如今宫内波谲云诡,瑞王、秦王……以及春日都还不知如何呢,他竟在这时候提这种事。
蔡流风笑道:“我一生行事从不敢胡闹,你若觉着此事是胡闹,那索性让我大闹一场。”
说完后他看向阮夫人:“太太若是信得过我的人品,我恳求太太玉成此事,我、我不敢说什么花言巧语,只是让太太放心一件事,我绝不会负了小奇。”
他说着,便一撩袍子,竟是向着阮夫人跪了下去。
无奇真给蔡流风惊到了:“蔡大哥!”
阮夫人手一动,想要上前扶住他,不知为何又停了下来。
她端详着蔡流风,眉头微蹙,倒好象是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无奇本是对这蔡流风的,回头见母亲这般表情,却又有些忐忑跟害怕。
阮夫人退后几步,坐回了太师椅上,顷刻道:“大公子确实是万里挑一的人物。我没有话说。”
无奇的头发倒数:“娘!”
阮夫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望着蔡流风,平平淡淡地道:“但是大公子既然知根知底,总是清楚的,平平她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你蔡府的门第,只怕太高了。”
蔡流风道:“小奇自然配得上蔡府的门第,何况是我心仪于小奇。若太太担心这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索性先告诉您,此事,我父亲是知道的,父亲甚至是乐见其成的。只是……”
阮夫人若有所思,尤其是听见“父亲乐见其成”,眼神一变,她问:“只是什么?”
——只是后来突然杀出一个瑞王来,蔡瑾玄才不得不多费思量。
但是蔡流风却能把这个劣势化为优势。
蔡流风道:“只是,有道是知子莫若母,太太该也知道平平是个自有主张的人。我知道,我跟她所心仪之人相比,恐怕望尘莫及。”
阮夫人意义不明地微微一笑,知道他意指瑞王。
无奇已经呆若木鸡,听到这里便道:“蔡大哥,你、你到底想干什么?不错,我是喜欢瑞王殿下的……你也明知道,那又何必……”
话未说完,阮夫人截断了:“住口,越发没规矩了?”
无奇张了张嘴,无奈低头。
谁知蔡流风要的,正是无奇的亲口承认,这便是挑明了。
只听他顺势道:“本来我不该自不量力,但……其实个人喜欢的,并非就是最适合的。甚至有时候反而是最不适合的,说句不好听的,比如飞蛾扑火,飞蛾只觉着那火光极美,就算不惜性命也要靠近,最终求仁得仁。”
这番话有点拗口,但在场三个人都洞若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