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气病,长媳养胎,老太太与蔺夫人唉声叹气。
蔺氏内院愁云惨淡。
这一切慌乱无关蔺芷妍。被逐出门的蔺二小姐,常驻勾栏院,偎红倚翠夜夜笙歌。哪个楼子哪位姑娘的花间轶事。“蔺二少”无所不知。
“主子……”蔺家的变故疯传阡陌街头,而浪荡公子的流言蜚语满天乱飞,晓鹂不禁深深为自家小姐担心起来。
蔺芷妍松散衣襟趴在含香阁花魁姑娘的花床上,在她身后,素手侍奉她上药的晓鹂愁眉不展。
“大夫可有讲,伤疤褪去尚需几日?”蔺芷妍不在乎她身上的疤痕,这张划伤的面皮倒实在难看。
所谓蔺二少浪迹花丛的坊间传言,实则不过是蔺芷妍躲藏在花楼拒不见人。
况且她的贴身丫鬟晓鹂不分昼夜都陪着她。
为她上药陪她解闷,乃至,在她享乐听曲撩拨ji子,晓鹂无不在侧。
蔺芷妍偏宠含香阁的花魁黛羽。那白衣女善抚琴,蔺芷妍将她包下,乃至霸占人家的卧房。
人淡,如莲,淡雅高洁。
珠帘外,花魁姑娘抱琴端坐,以琴曲侍奉恩客。而蔺芷妍眯着眼睛,陶醉在她琴音尾或是晓鹂纤指尖。
晓鹂为主人披起中衣,转眸瞥视珠帘外清淡的影儿,不免沉思。
这位花魁小姐,像是对门花楼从良的前花魁丁香,更像极蔺家长媳白家小姐。
对主子不为人道的心思,晓鹂或许是旁人之中最早发觉的。纵使蔺芷妍当下人面对白静依向来温顺守礼……可晓鹂时有偷瞄见蔺芷妍对白静依的名为贪恋的眼神,
“我家公子歇下了,姑娘请回。”
蔺芷妍在《高山流水》的琴音中知足睡去。晓鹂带她家主子送客。
黛羽起身,告退。让出自己卧房,转去隔壁请难姐难妹收留。
蔺二少一掷千金,买下十夜花魁的琴音及她房间。
浪荡十日,蔺二少面皮恢复如初,俏公子顶着妖孽的姣好的面皮儿,潇洒摇扇挥别花街柳巷与热情挽留她的姑娘们。
蔺芷妍赖进外祖家门,曹老爷子开偏门刻意打磨她性子,要她认错自省知进退。蔺芷妍堂而皇之赖进外祖家,照旧浪迹,不出三日,与府里的婢女浪迹一处。
老爷子气得头痛,写信给亲闺女长篇诉苦,问候蔺家近况,言下之意尽快盼这小祖宗回去祸害蔺氏放过他家上下。
而他女儿的回信,让老爷子跌破眼镜。
——曹清芳默许逆女厮混,宽慰父亲看开,只是央求父亲管住蔺芷妍,不许逆女流连在外寻花问柳招蜂引蝶。
遭外族变相禁足的蔺芷妍转移战场,将全副注意收回眼前。
蔺芷妍暂住的跨院里笙歌不断。昼夜欢笑。时值亥时,她睡意全无,纤手拨琴弦。奉茶女子靠近琴桌,携一缕淡香,蔺芷妍凑近呼吸,心旷神怡。“静儿的身子好香,是用了什么香料?”
名唤静儿的女儿奉茶上桌,垂眸回话,香腮含羞,“回主子,今岁梅花正盛,梨花开早。奴婢洒扫院落拾取些落花,晒干制花茶备用……您若喜欢,奴婢侍奉您沐浴。”
梅花清高梨花淡雅,眼前人却不是。蔺芷妍托腮抬眼似笑非笑凝着她,“你这般俏丽,我怕忍不住将你……”
蔺芷妍话至半截轻笑一声起立,舒展筋骨伸懒腰,呼唤晓鹂侍奉沐浴。
静儿随行不是,驻足不是,杵在原地左右为难。
晓鹂奉衣入屏风之前,回首神色示意她离去。
静儿如蒙大赦,悄声离去。
“她人呢,怎不进来?”蔺芷妍伏在浴桶边,享受晓鹂为她擦背。晓鹂搓澡豆的手一顿,神色掩在水雾中,其意不明道:“主子若欢喜,奴请她回来侍奉与您。”
蔺芷妍扭头,瞥一眼单衣侍奉自己的小女子,嗤笑,笑她“愈发不禁逗弄”。
晓鹂低垂眼眸,咬唇倔着,拧干巾帕为她擦背。
香炉里烟火气不断,是香片灼烧自己,挥散余香。
香气纠缠水汽,缭绕在鼻息间。蔺芷妍撑起疲累的眼睑,眼底淬火。
“今日香气重了。”蔺二蹙眉,淡声嗔焚香之人不知节俭。
晓鹂抿唇认错,她方才分神,只顾留意蔺芷妍与旁个婢女调笑,手颤将香片包倾倒。
那些跌滚香炉扑入的香片拯救不及,晓鹂慌忙合掩香炉盖子,净手侍奉蔺芷妍沐浴。
那炉子里的香一缕缕飘散,散入鼻息,勾人情欲。
身怀七情六欲的凡俗之人,左右捱不过情思折磨。蔺芷妍身体苏醒,她借装睡伏在浴桶边不动,欲念澎湃内心煎熬。
闭眼回忆起鸳鸯帐百子被下她与白静依刻骨铭心的初次,初尝情事的少女软身yin哦在身下,黛眉紧蹙隐忍着涩痛,对“夫君”倾尽柔情。而蔺芷妍伏倒新婚妻子娇躯上,沉醉她发香……
蔺芷妍呼吸急而重,晓鹂摒息聆听她呼吸,回味这喘息与自己数个深夜在耳房无意偷听的混着自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