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芷妍不甘心,蹉跎至深夜,借口休息屏退下人换夜行衣悄悄出门。
夜深人静,游廊下的影儿摸去东跨院。
彼时,寂静的东院卧房中,单衣女子蜷缩床角,木楞眺望着床头空荡。
——那处原本是敛放蔺芷妍淘换的孩童玩意儿的匣子,而今空落。白静依痴然望那处,心也空落。
她披衣下地往四下烛台边去,持剪刀剪断低垂的烛芯。白静依对堆砌的烛泪晃神,身后一扇轩窗被风吹开。
清风混进来,揉杂苦香,拂乱她心扉。是她曾经沉醉而如今闻不得的香薰味道。
转回身的白静依心慌意乱捏紧剪刀。
蔺芷妍跃进窗子,扯下遮面巾,轻唤她的名。
白静依捏剪刀的手连同臂膀不禁打颤。
蔺芷妍步来她面前,倾身索抱,哽咽着唤她的名:“依儿。”
白静依眼一闭,手里的剪刀咣当落地。她狠不下心对蔺芷妍,即便是不痛不痒的言辞威胁。
“你错怪我冤枉我,不容我解释而一再推开我……”蔺芷妍缠抱得愈发紧凑,将她牢牢禁锢在胸怀中,缠着她,呢喃的声一扬:“我们做真正的夫妻爱侣,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有话直言,你且放开!”白静依试图掰开缠绕她身上的手,却是无用。蔺芷妍揽着她,将她抵上她身后的壁柜。
“就今夜。依儿,我们补一场属于你我的洞房夜!”
“你住手!”蔺芷妍的手去揪扯她的绦带。白静依慌忙制止,拍打推搡她……
蔺芷妍更气,借些微月光下口啃咬她。白静依越抗拒,那人越不顾及她感受贴靠纠缠上来……
“蔺芷妍!你放肆!”白静依抗拒被她禁锢在柜门上,扭脸抗拒她的亲吻。毫无征兆,房门被大力推开。
闻讯赶来的是蔺祥夫妇。蔺老爷今夜晚归,他缠着夫人两个来探望长媳,跨进院门见卧房漆黑将要离去,谁道漆黑房内爆发争执与碰撞声。那夫妇两个赶忙闯门一探究竟。
蔺老爷携夫人提灯进门时正见这一幕——他们的次女一身黑衣将长媳压在柜门上激烈索吻着。
白静依扭头,破碎的目光因来人而震颤。她羞恼不已,奋力将蔺芷妍从身上拉扯下去,揽紧自己纷乱的衣襟。
蔺芷妍还未看清来人,先遭父亲砸一凳子敲在背后。
“混帐!混帐东西!”蔺老爷怒不可遏,将不孝女拉扯起来拖曳出门。蔺夫人又羞又气,当蔺芷妍跌撞路过她身边,做母亲的气不打一处捶她一拳,
一日之内二进祠堂请罪的蔺芷妍失去初次时的幸运。错上加错的人甚至不配跪坐在蒲团上。蔺祥呵斥发妻留守门外,将不孝女拉扯进祠堂。怒发冲冠的男子加大手劲,将瘦弱的女儿推搡到跌跪在堂下。
蔺二被父亲拖曳到供案前跪倒。蔺祥手持皮鞭反指供案上几十方先祖灵位,怒视着你怒,目眦欲裂直咬牙:“你这逆女,罔顾人lun!犯下这等孽债,可有脸祭拜先祖?!”
蔺二挣扎起身,咬牙忍痛,昂首回视父亲,“何来的罔顾?依儿本就是我的妻!孩儿奉父母之命行婚嫁之礼娶心爱之人享人lun之欢,敢问父亲孩儿何错之有?”
“你、你、你!”蔺祥咬牙,怒瞪大言炎炎的不孝女,气得直挥鞭子。
第一鞭落在身前,鞭尾扫过面颊,削一道血痕。蔺二偏头,仍不屈,口口声声自白无错。
第二鞭划过肩头,刮破肩头的稠衣。素肩带血,蔺二闷哼,痛和血吞。
蔺祥许是看重门楣颜面,心软留蔺芷妍一张妖孽俏脸,绕到身后抽打她背。
几鞭之下,稠衣不堪重负成片破裂。雪肌上血痕遍布……
蔺夫人扑进门,踉跄跪伏在地,护在女儿身前,“老爷,不要了!不要再打了!妍儿体弱,禁不得的!”
“那我便亲手料理这个祸害!省得她伤风败俗丢尽家族颜面!”蔺祥绕过妻子又落下一鞭子,敲打在蔺芷妍后肩。
蔺芷妍五体投地,全身因剧痛蜷曲着。她母亲迎向她父亲,泪眼模糊苦苦央求他放下鞭子。
“公爹!”白静依整理仪容追来,扑跪在蔺芷妍身边,五体投地沉静的自揽罪责:“此事错在儿媳。是我纠缠二小姐……儿媳身犯七出,合该重惩。请公爹婆母息怒,儿媳请罪。”
蔺祥心头愤愤,面对怀有蔺家之后的儿媳,不得不按压怒火,招呼她起身,“静依,事不关你,你快起来。”
白静依摇头,只管包揽罪责。
如何听不出儿媳是为小混帐求情,只是顾念儿媳身子,蔺祥抬腿将逆女踢翻,不得不含恨罢手,,遥指家门,“即日起,你滚出去,与我蔺家再无干系!”
“老爷!息怒啊!”
不等夫人求情,蔺祥甩落皮鞭,先行一步。
蔺夫人恨铁不成钢,终究是对独苗心软心疼更多,她亲手扶起战栗的女儿,为她擦脸颊伤口的血珠,眉头紧蹙心疼不已,“妍儿,你……你先去外祖家住一阵,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