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别着急,说不定已经有了呢?”岑儿安慰柳枝道。
柳枝摸着腹部,目光忧郁,深叹一口气。
“那个姓陆的还是什么神医呢,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岑儿啐道。
方才请陆青河来问诊把脉,这都快三个月了,不可能还毫无动静,可月事一直准时得很,柳枝不肯相信,就请了秦府聘请的郎中来给自己瞧瞧。那陆神医只搭了一脉就说并无任何不妥,柳枝让他再把一把,陆青河言之凿凿没有就是没有,再把也把不出什么来,末了还说以后没病别叫他白跑一趟。
才送走他,柳枝坐在桌边秀眉紧蹙,自己身子没有问题,可为什么还没有怀上?好不容易拿到送子汤的药方子,可秦子赢不知怎么了,一直不碰她。
好像是从发现秦子赢会夜半去绿阁开始,从那之后虽说他晚上常来,但再也没有碰过她,柳枝想亲近,秦子赢都会找理由走掉。岑儿说有时他是直接离开,有时是去了绿阁,但近来好像没再往绿阁去了。
柳枝深谙世事,她虽是清白之躯,也已经从良,但始终无法抹去她原是风尘女子的事实。富贵人家,多的是新人笑旧人哭,她若不诞下个一儿半女,如何能在秦府站稳脚跟?
只好安慰自己不必心急,她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以秦子赢对她的宠爱,有孩子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春分了,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布谷鸟每日清晨叫着,湖里的红鲤也生动起来,常常一大片一大片的在荷叶荷花下攒集游动,几场春雨一下,竹林里冒出不少笋尖来,当真是春意盎然。
从那次通宵过后,锦瑟再也没有梦到过那样温柔真实的秦子赢,他不禁有些懊悔,若是不去追根究底,每晚默默睡去,这梦是不是能一直做下去?
“进来吧。”听到敲门声,锦瑟放下书站起来向外屋走去,肯定是无影取来饭食了,扶着腰边走边说:“不是叫你不用敲门了吗?怎么——”
话音戛然而止,来人和锦瑟都猛地愣住,瞪大了双眼,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
无影及时赶回来,看到这两个外来客也是震惊不已,顾不得放下手里的食盒,挡在锦瑟面前,冷着脸喝道:“出去。”
柳枝被这离奇的画面吓得痴傻在原地,浑然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听到男人愤怒的吼声陡然一震,才返回神来,惊慌失措地转身离开,路都走不好,全然没了平时风姿绰约的仪态。
岑儿小跑几步跟上,在她身后搀扶着,生怕柳枝摔着碰着,直到回到红苑,扶着柳枝在一桌佳肴美酒旁边坐下。
“小姐,小姐。”岑儿跪在柳枝脚边,轻晃着她的腿,声音焦急。
“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柳枝一脸惊慌,红唇颤抖,反复喃喃着。
“小姐,小姐,你不要吓岑儿啊。”见柳枝反复只念一句话,岑儿急得哭了出来,抓着她直晃。
“你可曾听说过,”沉默了片刻,柳枝像是想起什么,问向岑儿道:“这世上有种半男半女的人?”
她想起许久前在清阁招待过的一个富商老爷,说自己二十几年前曾在京城倌馆见过一个生的绝美的男人,一夜过后才知道那并不是平常男人,而是半男半女,雌雄同体的男人,令他回味至今。听说这种男人还能繁衍子嗣,可是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也没再见过像他那样雌雄同体的,甚至打听不到这类人的任何消息,消声灭迹的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柳枝只当这是唬她一笑的大话,她身居风月多年,听过许多大江南北的奇闻异事,从来只是一笑了之,皆未放在心上,可今日亲眼撞见大着肚子的锦瑟,与那老爷说的如此吻合,不就是他所说的能繁衍子嗣的男人?
岑儿惊讶不已,摇摇头,她并没有听说过。
柳枝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又陷入焦虑,那男人竟都怀了孩子,为何她还是毫无动静?伸手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若是没有孩子,她日后要以何固宠?
锦瑟的孕肚被柳枝撞破后,他静思了几日,反而觉得痛快了些,安慰自己今后可以不用再藏着躲着了。
几日后像是定了时般,每晚红苑都会准时响起琴瑟声,也许柳枝告诉秦子赢她知道了,两人正一起嘲笑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锦瑟开始无休止地做噩梦,燃再多安神香也无济于事。
眼见锦瑟原本还算红润的气色迅速暗沉憔悴下来,本就消瘦的身体如今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无影暗自焦急,找来陆青河,陆青河只道惊悸忧思是心病,除非病人自己想开,否则大罗神仙也拿他没办法,又说现在春暖花开,若是身体无碍可以时常出去走走,松宽松宽心情,许能有所好转。
无影便硬劝锦瑟下楼散心,锦瑟当然不愿出去,他害怕见到别人,可无影极少对他说这么多话,甚至还带有一丝央求,叫他不忍一再拒绝,便由无影护着日日下午去底下散步。
“怪不得秦公子不愿去他那儿,根本就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妖物,那孩子也是不长眼,竟投到他肚子里,再生出个小妖怪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