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可能没死。宫锦抿唇道,我当时发现是座空墓后,回去专门问了太史,他说当时那批人去的时候,只有你父母的坟冢,你哥的尸体没找到,后来去杀那些差役时,那些差役笃定你哥死了,所以太史觉得你哥的尸体可能是被丢在哪里没找到,他之后也派人去寻无果,只能帮忙起了一座衣冠冢。
月初:他当时没跟我说。
当初那种情况,怎么跟你说。宫锦唏嘘道,你当时的状态,说了也没用,肯定还会拼命地派人去找,到时候肯定要引起梁帝和褚师注意。这十年我有派人四处寻找,但你哥已经失踪十多年,相貌变化肯定翻天覆地,我也没什么线索。
月初轻轻叹息:多谢,这十年都是你祭拜,我这个女儿反倒没去看过一眼。
宫锦:谢什么谢,其他的爷帮不了你,帮你祭拜一下父母还是做得到的,我们可是朋友。
月初看着他笑得宽慰:旁人对我都避之不及,也就只有你还敢把我当朋友。
呵,那群怕死的混账,当初被你提点才能有点出息,一出事就恨不得划清关系,你这人就是心太软,换了爷早把那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捅出屎来。
月初:
我先回青丘,你回青丘接下来去哪里安置?
月初:暂时还没决定,我得先去燎山城一趟。
宫锦恍然大悟,慨叹道:你的确该去一趟,我在燎山城有店面,你去后找店里的掌柜,他会带你去坟前上香。
太史和褚师其实也去过。宫锦想了想,还是把所有情况说了。
月初冷哼道:褚师朝缨去做什么?
大概是在怀疑什么。宫锦摇头无奈道,我也搞不懂你们三个,一个比一个心思深沉,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富商怎么可能弄得懂你们在想什么。
月初冷着脸道:他去也只是脏了白家百十来人口的轮回路。
那爷也不可能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滚蛋。宫锦抄手道,埋骨之地不是我告诉他,所以这不关我事。
月初:行了,你赶紧走吧,一会儿他们上来了。
宫锦拿着伞,月初交代到:把窗台上的脚印擦干净,窗户关好。
知道了。宫锦起身唏嘘道,搞得像是爷来偷情一样,你真是过分。
月初一掌抽在他后腰:麻溜滚蛋。
白色的衣寐从床沿上一闪而过,窗户轻轻被撩上,月初回头看向门口,宋沉寒推开门,端着饭菜进屋后,无声地将饭菜摆好,又放上一壶热水,提着桌上的茶壶准备下楼,月初将桌上翻开的杯子递给他:把这个也带下去洗洗。
宋沉寒看了她一眼,没问原因,顺手带着杯子离开。
等到白术和宋沉寒回来后,月初洗了手,端起碗认真地进食。
白术坐在她身边观察她的气色,说道:你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月初扭头瞥了他一眼:吸Jing补气。
宋沉寒突然喷饭,白术眼疾手快地捏起桌边的千字文怼在他面前,将喷出来的饭甩回去。
宋沉寒:
月初看着白术通红的耳根,还有局促又尴尬的宋沉寒,无声地笑了。
宋沉寒擦掉脸上的饭渣,默默抱起碗筷下桌:是我不配坐在桌边,你们继续,我下楼去吃。
活着可真难。
他现在算是明白老祖宗说的食不言,寝不语有多重要了。
月初微微扬了扬下颚:坐下吃饭,不逗你们了。
宋沉寒只敢将一半屁股落在凳面上,顶着白术杀人似的目光,赶紧埋头扒饭,狼吞虎咽根本不知道吃在嘴里的是什么食物。
三人晚上照旧同处一室,月初闲来无事,见宋沉寒是真的想学些字,便主动教他读书习字。
白术看得肝火旺盛,整个人如同翻进醋缸一样,酸得很,心里第一百零八次想把宋沉寒踢出去。
月初其实看透了他情绪变化,但没理会他无理取闹,随手翻着破旧的千字文,看着里面缺了好几页,无奈摇头。
这书你从哪儿买的?
宋沉寒握着笔练字,将日月盈昃四字写好后,放下毛笔才道:在街上的书铺买的。
月初将书放在桌上,摇头道:这书不全。
宋沉寒知道书缺页,不然买的时候也不会便宜几十文。
他有些尴尬道:我从象姑馆出来,没什么银子,买这本便宜。
月初看他窘迫,沉思了片刻,扭头望向白术:买了他,你是不是该发些月钱?
白术拿着一块布在擦剑,冷冷抬眸道:世子还说,我也是你奴仆,你怎么不给我发月钱?
月初被他挤兑得想笑。
你幼不幼稚,我的钱全是你在管,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还用我给你发月钱?
白术将视线挪开,摸出一锭银子丢给宋沉寒:五两银子,算三个月月钱。
宋沉寒看着沉甸甸的银锭子,感觉有些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