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桥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人搂在臂弯里,脸上正贴着一片饱满的胸肌。
她伸出手,去碰男人阖着的眉眼,怕惊醒他,是以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维克拉夫的眉骨和鼻梁都很高,即便是熟睡的时候看起来也很冷肃,她的手指滑过的时候,他的睫毛轻微地颤动,像家里的大狗因为觉得尤其安全,在她身边睡着了。她有一下没一下顺他的毛的动作,并不会将他猝然惊醒,反而像是美梦的一部分,使他表情也舒展开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
差不多得起来了。要抓紧时间学新语言,才能在床上准确地说sao话!
任白桥这条能不学习就不学习的咸鱼难得的充满斗志,将男人环抱住自己的胳膊抬起来,缓缓地从他怀中退出去。而刚才还在沉睡的维克拉夫却突然睁开眼睛,像巨龙守护宝藏似的又把她揽回怀里。
任白桥的脸又贴回了胸肌前,满腔学习的热情无处发泄,只好愤怒地用力亲了一口状态平静的红豆。
就感觉到它很快地立了起来。
维克拉夫修长的手指点在她额头,将她的脑袋抵开了一些,英挺的眉头微微皱起。
任白桥像小牛似的把手指顶开,脸颊在他的胸前胡乱磨蹭,很快感觉到男人身下的变化,一截尺寸可怕的阳物就硬邦邦地抵在她小腹。她这才回忆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好像做晕过去了!可身上没有黏腻的感觉,衣服也换过一件,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应该是帮她清理过了。
认真做aftercare的男人,加十分!
维克拉夫像是受不了她这样无章法的磨蹭,两手捧住她的双颊,垂下头来要吻她。任白桥果断地伸出手掌挡在他面前:不可以!我还没有刷牙!
男人不解地看着她。他有一副冷硬的五官,银灰的眼瞳天生有一种漠然,好像造物最初只想刻一尊俊美的雕塑,而从未考虑要在这个容器里注入感情。但他头发还很凌乱,带着困惑歪头看她的时候,眼睛却水汪汪的,像一片温柔的潭水。
而任白桥的手挡在两人的呼吸之间,十分坚决。
无端被拒绝早安吻,维克拉夫的脑袋落寞地垂下。他转而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低头一吻落在她掌心,动作谨慎又轻盈,像一片雪落下来,在她的体温里化开。
他这样低着头的时候,任白桥能看到他睫毛的颤抖。她心里腾起一阵让她不安的酥麻,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我去洗脸刷牙了!
怎么回事他唇瓣的触觉像是黏在掌心了!
任白桥逃进洗手间,把门紧紧关上,镜子里映出她的红扑扑的圆脸,光滑娇嫩,吹弹可破,是快乐的性生活后滋润的脸蛋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红!!
她花了好半天才使心情平复下来,洗漱完毕,打开门,正对上门外男人一副无辜的表情,像是蹲守在女士的洗手间外是一件既正常且礼貌的事情。
维克拉夫已经换好了衣服,仍旧是之前那身乏善可陈的衬衣和休闲裤,手插在口袋里,短发耷拉在脑门上。见她出来,自然地探过身握住她的手,将她牵到餐桌前。桌上摆着一盘早饭,十分简单,只是两个煮鸡蛋,一个抹了nai油nai酪的贝果和一把草莓而已。
早上去拿的,有点凉了。他说,午饭吃热的。
任白桥听了个大概:那特索罗呢?
她还记得第一天见面的时候,那个男人用体温捂热了一瓶水。
维克拉夫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罗德里亚。
任白桥捧起贝果咬了一口:?
维克拉夫重复道:他叫罗德里亚。
罗德里亚·特索罗?
他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完全无法忍受这两个词的并列,握着她的手将贝果移开她的嘴边,示意她专心看他的口型:罗德里亚·范·罗森。
按照任白桥往常的性格,一定没皮没脸地就着他的手开始吃贝果了,可不知怎么的有些犹豫,只不断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是罗德里亚!
维克拉夫的眉头才松开来,去帮她剥鸡蛋。
我叫桥桥。任白桥三下五除二吃掉了贝果。
我知道。维克拉夫心想。搭档这样亲昵地叫她时,他早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轻易不敢说出来,只怕将这两个音节念错了。
桥桥。他念得极郑重。
任白桥脸颊上才下去的热度又飞快地爬了上来。
而男人犹嫌她不够害羞,握住她的手按上他的胸口:我的桥桥。
咚咚,咚咚,从手心传来他胸腔的震动。
任白桥飞快地抽回手:你还没教我你的名字!
男人露出一点微不可查的笑意,薄唇随吐字缓缓起伏:维克拉夫,维克拉夫·奥尔曼。
明明只是交换姓名,他却像送出一句婚礼上的誓词似的。
抛却心中纷乱的思绪,任白桥跟着将名字念出:维克拉夫
怪不得有人说名字是最短的咒语,任白桥呆呆地想。不然要怎么